刘思雨扯了扯裙琚,身上的衣服虽然比秦风送来的差,可好歹也是绸缎的。
比起她平时去镇上穿的那些好太多了。
怎么以前不见这小子嫌弃?
说什么比乞丐强一点,这衣服就算穿到镇上也算是体面的了。
不满的嘴角一揪,“我不觉得寒颤啊,这可是我新做的衣裙,平常都舍不得穿的。”
“这种便宜货,连我身边的小丫头都不穿,”韩东奕轻声嘟囔一句,满眼都是赤裸裸的嫌弃。
刘思雨却毫不在意的一屁股坐到船舱里。
“你要是觉得寒酸就装作不认识我,我是去祝贺秦大哥的婚礼,又不是去你家,还轮不上你在这挑三拣四。”
韩东奕被刘思雨抢白,一脸不悦的怪叫一声。
“狗咬吕洞宾。”
刘思雨眉梢一抬,故意将下巴扬得高高的。
“我可是秦府的贵客,除了你,谁会看不起我。”
韩东奕知道刘思雨是乡下丫头,别说见识豪门大族,就连一般的富户人家都没去过,肯定不知道大家族的那种攀高踩低的嘴脸。
秦风不在意,是因为秦风的经历颇为特殊,看待事情的眼光与众不同。
至于他,韩东奕直接把自己标榜成了圣人。
“我可都是为你好,秦府在沧州也是数得上名号的大家族,这次去的都是非富即贵,那些个大家小姐们都会费尽心思的去装扮,就你这一身往那一站,别人能把你当成秦府的粗使丫头,都算高看你一眼。”
刘思雨眉头微皱,她知道韩东奕平时说话夸张,但今天这话却有七八成的真。
她并不是真正的乡下丫头,人情世故还是懂一点的。
其实她这么激将韩东奕也是有目的,这小子平时不着调,若是好好问他,肯定问不出实话。
这么一通抢白,倒是让韩东奕真认为她是自以为是的乡下丫头。
刘思雨看火候差不多了,便装作好奇道:“秦府在沧州真的那么厉害吗?”
韩东奕看刘思雨一副天真样,嘴角扬起一丝得意,这丫头再厉害,终究只是没见识的乡下丫头。
决定好好给她长点见识,以免到了秦府害他一起丢人。
“秦家是皇商,掌管着整个沧州以南的盐号,秦大哥的爹是二房长子,名下经营着几十家丝绸缎面铺子,江淮地带特产的云锦有一大半都归秦家所有。”
“还有茶庄和轻舞楼,这些都是秦伯父接手管家之后亲手创办的,秦大哥是嫡长子,他的婚礼必然会十分隆重。”
“不说有生意往来的那些商贾们,就连地方上的世家大族也会前去祝贺。”
韩东奕说着突然压低了声音。
“有件事儿你一定不知道,沧州的刺史大人府上有一位贵妾,名唤云姬,她就是出自秦府。”
刘思雨红润的唇畔微微上扬,漆黑的眼眸里闪烁着好奇。
“刺史大人什么出身?”
韩东奕没想到刘思雨会问这样一句话,微愣过后还是实话实说。
“出自尚京城的明家,祖上曾做到户部尚书。”
刘思雨暗自腹诽,这就对了,若是寒门出身,秦家肯定不会送一位小姐给人做妾。
大家族向来利益为重,看来这秦府的水很深呢。
这一趟去还是谨慎点为好,至于拓展生意的事,能成就成,不能成也不强求。
大家族里的是是非非还是少沾边儿的好,就她这样的小人物,别人一根手指就能将她捏死。
对秦府的事了解了个大概,刘思雨便不再吱声。
她懒得去理会韩东奕怪异的眼神,默默的坐在船舱里,撩起帘子静静的盯着湖面。
韩东奕见刘思雨不再吭声,也不再言语,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又开始找刘思雨瞎聊。
可刘思雨就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压根没有搭理他的意思。
船舱里变得静了下来,经过一天一夜的飘摇,第2天中午的时候船才靠了岸。
沧州的码头热闹非凡,江面上穿梭着来来往往的商船,码头边儿停靠着一排排货船,上船卸货。
穿着丝绸缎面的掌柜,由小伙计撑着油纸伞,站在一边盯着货物。
后面跟着跟着账房先生,算盘珠子扒拉得啪啪响,时不时的和一旁的小管事核对货物。
那些管事为了讨好东家,吆喝苦力们的声音更加卖力。
“小心点儿,慢点儿,别碰坏了货物,你给我手脚麻利点儿,别耽误了时辰……”
刘思雨一下船就感受到了沧州城的热闹。
这可不是柳林镇那个小码头能比的。
船只摇晃间,刘思雨踏上了码头,看着热闹非凡的码头,她想到了她那点小买卖。
若是在这儿支上一摊儿,那生意可比在柳林镇开个小饭馆强多了。
正想着,秦风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一路上可还好?”
刘思雨回头,看见一身月牙白长袍的男子伫立在微风中,头发也不似平日那般随意,头上还特意戴了个玉冠。
和平日那个粗犷的捕头相比,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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