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生活么?
可对于亲身经历乱世,至亲之人也死在乱世里的人来说,一切都难以忘怀。
所以,在夏朝还没有真正发力向前狂奔的时候,荀轲要先给夏朝这架马车套上枷锁。
不谋一世者,不足以谋万世。
他也从未异想天开的觉得一套礼法就够世世代代去使用。
但只要能够让夏朝长久,让和平更加长久,让苦难靠近的缓慢一些,再缓慢一些,就值得他去做。
毕竟,如果夏朝不能够做出什么改变的话,无非也就是下一个大月。
至于墨家?
墨家在夏朝,虽被王莽立为国教,可至今也只有数千的墨者而已,连万人都不到!
墨家不插手国策,只能引导风气。
而荀轲要做的,是直接从国家的层面去加以限制,只是恰巧和墨家的理念天然不合,甚至可以说是截然相反。
“你说的也有道理。”
想了许久,顾担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出什么问题。
哪怕在他看来,定天下之礼有着这样那样的缺陷,但显而易见的是,这东西的确能够维持住一个国度长久的稳定。
至于想要两全其美的制度,哪里又有呢?
任何制度都是不完备的,即使出发点再好,也会在实践中变形。
希望放松管制,就难免造成了豪强兼并、货币贬值、贵族拥兵自重;希望图强争霸,就难免过度消耗国家财富、死伤甚多、社会凋敝。
制度、方针都需要动态调整,并根据国家的实际情况不断变化。
当然,这一过程中也必然会与私心与利益的纷争相纠葛,可如果因此就不去做,那就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没有一步到位的方法,只有步步为营的手段。
如今面对夏朝的局势和未来,荀轲给出的是定天下之礼的方法,当后来人觉得此法不再合适之时,安知没有别的方式去调整呢?
“顾哥,您同意啦?!”
一直在旁旁听,但没有参与进来的王莽见顾担点头认同,大喜过望的说道。
“什么叫我同意了?”
顾担瞪了他一眼,“这件事如果你们想要去做,不应该来征求我的同意,而是要征求禽厘胜,征求墨家,征求天下人的同意。难不成我点一点头,夏朝的所有人都会立刻觉得此法完美无缺,一丝不苟的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
“哈。”
虽是被训斥了一顿,王莽却是笑了出来,“您不反对就行。之前我还担心,您可能不会认同这种手段。”
毕竟顾担和墨丘相交莫逆,而如今他与荀轲想要定下的东西,却是直接违背了墨丘的核心观念。
要说心里没有一点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禽厘胜他们还可以去通过讲道理的方式来说一说,可顾担要是摇头,那就真没办法了。
“我只看结果与目的。”
顾担认真道。
雨天需要打伞,寒冬需要添衣,不同的情况需要不同的应对方式,治理国家又何尝不是呢?
合适的才是最好的,而不是要分出个优劣胜负。
“顾先生不反对,那我便做好说服禽厘胜和天下人的准备就好了。”
荀轲深吸了一口气,脸上也终于摆脱了严肃的模样,露出笑容。
吾欲为天下定礼,人间增寿。
无论前方还有多少的阻隔和磨难,都不在话下。
夏朝必将因为他而延绵更加久远,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啊,也将因此离战乱远一些,再远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