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玉芝找了一圈,看到锅台后有个大萝卜,不知道哪个孩子啃了几口。
拿起来用袖子好赖蹭了几下,抄起菜刀,‘嚓嚓嚓’切成丝,然后端起菜板一股脑倒进锅里,吃了正好可以顺气。
热汤面条做好了,盛上满满一大碗,端进里屋,也不吱声,把碗重重顿到炕上,算是喊王林吃饭了。
回到灶房,给双胞胎每人再盛半小碗,剩下的自己包圆了。
两个女儿都认为其中一碗比较多,一人把着一边开始抢,互不相让。
气的马玉芝夺过来自己扒了一口,然后咣当往那儿一放,孩子们仔细打量了一番,确实分不清哪个多哪个少了,才一人端起一碗。
娘仨蹲在锅台边,吐噜吐噜响成一片,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马玉芝吃饱喝足,才想起王林,不晓得他吃没吃?刚刚送饭时看他好像正睡着,或许还不知道做了他那份饭呢!
想到这里,掀开门帘偷偷探身往里屋炕上看了一眼,见一大碗面条已经被王林吃了个精光。
其实王林一直在装睡,经过反复掂量,已经接受现实,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并暗中留意着马玉芝的一举一动。
之所以躺在炕上不起来,主要是脸上的伤,疼痛还是其次,关键没办法见人。
从马玉芝出门去青富家那一刻,王林就寻思她去了哪里?得啥时候回来?今天能不能有饭吃?
早就饿的不行了,可又拉不下脸起身出去自己做着吃,那样显得也太没心没肺了,咋说自己吃了这么大的亏,也得尽量多拿捏一段时间。
等马玉芝回来叮当刷锅烧火,知道她这是开晴了,看来先前秋丫娘在外面肯定对她好一顿解劝。
炝锅的香味飘到鼻孔里,使他更加饥肠辘辘,期待马玉芝做熟饭能喊他。
但是打定主意,不喊个三五遍,绝对不会起来。可等马玉芝把面条端到跟前,还是没能捱住。
马玉芝见王林把面条吃了,才跨进里屋,把碗筷收拾起来,嘴里说道:
“我寻思长志气不吃我做的饭了呢!归了比狗舔的都干净,都塞饱了还糗在炕上委个啥劲?也该干点正经营生了,学校那块儿是不打算去了咋的?”
马玉芝明知道就算去也是晚上,只不过想引出话题。
“闹成这样,还干个嘚呀?”
王林昨晚躺着憋气就琢磨过味来了,原来打更这个活是用老婆换来的,并不是青富嘴里说的什么照顾他这个困难户。
即便这样,随着他捉奸成功,跟青富差点人脑子打出狗脑子,也意味着从此歇菜了。
马玉芝问道:“你是为了置气自个不想去了,还是以为人家不用你了?”
王林赌气回道:“还不是一样?哼!不干那JB差事一家老小还能饿死不成?”
“你也甭在那儿瘦驴拉酱屎——硬撑,没钱秦琼得去卖马,杨志也得卖刀,上嘴唇碰下嘴唇说的轻巧,要有能耐把几个孩子答对利索,就当我放了个响屁。”
王林既然吃了饭,说明他已经打开心结,不再追究自己的丑事,马玉芝又开始贬损起他来。
“非得死盯着那屌头子事儿?别人家没这个指望、不也活的好好的?”
王林看似自以为得了理,说出来的话有点冲。其实他是心里没底,不知道青富还让不让他干。
“行,你倒跟我说说,你干点啥能让孩子们穿的不露肉、把书念下去?”
“我跟东院凤梧学做木匠活、跟忠厚去做小买卖、还可以打折子编筐……”王林梗着脖子、一副无所不能的样子。
“看人家拉屎你就想擦屁股,也不看看自己兜里有没有纸?酱缸生蛆你才想着去蒙,那赶趟吗?
一家人正支着牙床子呢!等你挣回钱来,早饿干巴了,有那能耐,你早干啥来?发昏了还是闭气了?”
王林立马被怼没电了,是呀!哪有时间让自己去练手?本钱从哪儿出?几个孩子如果不念书,以后还不是跟自己一样?
马玉芝继续说道:“先前见不到真金白银你可能干着不心盛,现在人家答应每个月按时发工资,你不去还等啥?”
“有这好事?”王林追问了一句,虽说满脸还肿胀着,一只乌眼青仅仅睁开了一条席糜子宽的缝儿,但还是闪烁出一丝惊喜。
就是说他不但可以继续干这个活,待遇还提高了,这可真有点出乎意料。
“不按月发钱,不用你在这儿吱扭,我也会拦着不让你去了……”
说到这里,马玉芝不觉眼圈一热,声音有些哽咽。王林知道她肯定为这事经历了一番煎熬,语气软了下来:
“反正你说了算,只要有钱赚,让我干啥都行。”
“不就是看在钱的份上,我才豁出去的吗?老婆汉子一回,你以为我不希望自己爷们有囊有气的呀?”
马玉芝一语双关,随便王林怎么理解,反正自己有错不假,但功不可没。
听到这些,王林垂下了头,不再言语,知道先刚马玉芝出门是去找青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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