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点头:“嗯。”
她双手抱膝,把自己缩成一小团,看起来非常可怜。
盛宴洲轻轻叹气:“你不用自责,在很久以前,我就做好了离开的心理准备,爷爷奶奶和集团我都做好了安排,本以为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
他走到她身边,看着她:“但没想到遇到你。”
青月站起来,投入他怀里:“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盛宴洲很无奈,“你让我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情感和快乐。”
青月抱紧他,哽咽道:“盛宴洲,你可不可以不要有事,你这个混蛋,让我喜欢上你,然后就要抛弃我吗?”
盛宴洲眼底泛红,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或许,研究所那边还有希望。”
他这样安慰她。
这也算是青月心中残存的唯一希望。
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盛宴洲的病情恶化得很快,他的头痛变得很频繁,先是每四天一次,半个月后,间距就缩短到三天。
吃了药还要昏迷一天,这让他几乎无法正常生活工作。
陆医生天天往梨苑跑,对于病情的恶化程度感到惊讶。
他们猜测,可能是在沙莱的时候,丁袁杰动了什么手脚,加快了地风蛊的发作进程。
“以这样的速度发展下去,一个月后,盛总就要每天服用药物,那也就意味着他每天都要在昏睡中度过。”
陆医生面色沉重地说道。
听到这个诊断,盛宴洲的脸色很平静,似乎早就做好准备。
“等那天到来,你知道该怎么做。”
他对陆医生说道。
随后,他请来律师,做最后的安排。
盛世集团规模庞大,盛宴洲名下的资产更是数不胜数,分配起来颇费时间。
忙碌中,他走到窗边,看着在院子里发呆的青月。
那双平静深邃的凤眸才会出现一丝波动。
“爷,这个梨苑归属人是……”
赵铎问道。
“给她吧。”
盛宴洲淡淡说道。
赵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坐在池塘边的青月,心中忍不住叹息。
过了几天,盛老爷子和盛奶奶过来了。
青月并没有去迎接他们。
这些天她没去公司,一直待在梨苑,但和盛宴洲之间几乎不说话。
盛宴洲很忙,她就一整天都坐在院子里发呆。
两位老人家去书房和盛宴洲密谈,盛宴洲的身体状况属于集团机密,这个消息一旦发出,会在整个海城,甚至更大范围掀起波澜。
不知过了多久,盛奶奶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孩子。”
青月抬头,看到盛奶奶两眼通红。
她微微一笑:“奶奶。”
盛奶奶似乎受到触动,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掉下来。
“宴洲他,最终还是没能逆天改命,你要坚强点。”
青月看着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她失去了儿子,很快又要失去孙子,却还来安慰她。
“奶奶,我没事的。”
青月笑了笑。
“不,你这样不哭,比哭还要可怕,实在承受不了,就哭出来吧。”
盛老太太擦着眼泪,“这么多年我去山上吃斋念佛,就是想替宴洲求得一线生机,现在看来,终究是枉然。”
看着伤心的盛奶奶,青月很想安慰她几句。
但她满心悲凉,根本没有安慰人的能力。
盛老太太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包括盛宴洲小时候的事,说他小时候很调皮,经常踢坏家里的窗户,被他的父亲打过不知道多少次。
还说他小时候就长得漂亮,经常在幼儿园里被一群大班小姑娘围住,要拉他回家吃饭,吓得他哇哇大哭。
青月听着忍不住笑出来,笑了一会儿,两人又陷入沉默,暗自落泪。
晚上。
青月早早躺下,但一直到深夜都没睡着。
脚步声传来,盛宴洲洗了澡,接着,床边轻轻塌下一块。
下一秒,青月被拥入一个宽阔的怀抱。
熟悉的气息,让青月情难自禁。
滚热的泪水一滴滴落在盛宴洲的手背上。
“月儿。”
盛宴洲深深嗅着她的发香,“不要哭,坚强点。”
青月翻过身,扑进他怀里,哭道:“盛宴洲,没有你,我坚强不了。”
盛宴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把她抱住,不停地吻她。
青月勾住他的脖子,用力回吻。
他们抓住每分每秒,感受彼此的气息,苦涩的泪水融入唇舌,分不清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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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季寒时回家很早。
晚饭后,照例是一家人的温馨时刻。
季诺麟坐在玩具箱旁边,埋头修理他的挖掘机。
季寒时坐在沙发上,看着地板上的母子俩。
七个月大的婴儿已经开始爬行,念念虽然前几个月受了亏,但是个身体健壮的小姑娘。
此刻,她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正盯着温妍用来引诱她的毛绒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