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东西都归置得差不多,厉菖蒲已经满头是汗,正扛着一个欧式沙发往楼梯上走。
江听荷搭着电梯上了三楼。
她听下人们说,江听夏嫁的那个男人正吭哧吭哧做苦力呢,这样的热闹怎么少得了她。
她哟了一声,看着江听夏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姐夫今天可是出了一把子力气。”
“不过,乡下人嘛,就这样,闲不住。”
江听夏听了这话,心头烧起了一股火。
她讨厌江听荷这副嘴脸,也埋怨厉菖蒲不听她的话,给她丢人。
江听荷又说道,“可怜你了,听夏,跟这么个一身臭汗的男人睡一张床上。”
她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要是我是你,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又伸长脖子凑过来,悄声说,“幸亏不是我。”
江听夏看着她,脸上带着残忍的狠意,说道,“你从乡下回来这么多年了,都不知道可以洗澡吗?”
江听荷听了这话,简直怒不可遏,乡下,她怎么敢在她面前提乡下这两个字,她怎么敢!
江听夏看着她愤怒的表情,“怎么?讽刺别人的时候很痛快,到你身上就受不了了。”
“江听荷,别在我面前张牙舞爪的,我不会再忍你了。”
江听荷还是第一次看江听夏这副反击的模样,以前她从没这样过。
江听荷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被她的变化震惊到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过了好半晌,她眼睛里还燃着怒火,咬牙切齿地说,“江听夏,你别得意,妈妈让你晚些去书房找她,我一定把你刚才说的话都告诉她。”
“你只会告状。”
江听夏并不在意,说完这句话,转身要走。
江听荷火从心头起,一把推在她背上。
江听夏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一推,猝不及防,眼看要整个人摔趴在地上。
她没办法停下来,闭上了眼睛,认命地等待即将到来的疼痛感。
却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听夏,没事吧。”
江听夏睁开眼,回头一看,江听荷已经急匆匆坐上了电梯。
她赶紧从厉菖蒲身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尘土。
厉菖蒲也从地上坐起来,“你们姐妹感情差到这种地步?”
他看着电梯,有些动怒,“她想害死你。”
刚才厉菖蒲扛着沙发往楼梯上走,就看见江听荷脸上那阴狠的表情,如果不是他拦了那一下,江听夏就直接从楼梯上滚下去了。
这么长又阧的楼梯,摔下去,不死也残。
得亏他是个军人,平时有很多训练任务,身体素质好,爆发力强,他赶紧丢下沙发,快得如同一只豹子。
就这,他还是在最后一刻才接住她。
厉菖蒲看了一眼滚下楼梯摔得四仰八叉的沙发,心有余悸。
江听夏并不回答他的话,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看她这样,厉菖蒲伸出手拉着她,急忙道,“怎么了,是不是伤到哪儿了?”
江听夏不耐烦地甩开他的手,看着他汗津津的模样,又无奈又恼火,“家里那么多人,发他们薪水请他们工作,用你去做什么苦力。”
她凶道,“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江听夏指着刚给他买的昂贵时装,埋怨道,“你看,新衣服都变得皱皱巴巴,被你折腾得半点版型都没有了,还不知道在哪里沾了灰尘,脏死了。”
看她活蹦乱跳的,还有心思发脾气,厉菖蒲放开了手。
看了看自己被汗浸湿的衣服,说道,“衣服重新洗过就好……”
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江听夏不用顾及其他人看他们笑话,她直接打断厉菖蒲的话,拔高音量,发火道,“洗什么洗,等会儿你脱下来直接扔了。”
“再去箱子里找身新的换上。”
江听夏想到刚刚江听荷的阴阳怪气,斥责道,“我叫你来江家给我装门面,你倒好,只会丢我的脸。”
“我怎么丢你的脸了?”
厉菖蒲不解道,“我不觉得我做错了。”
他又说,“你要我看着一帮五六十的大伯大娘为咱们的事情忙来忙去,而我却坐在一边,跟个大爷一样叉着腰等着,我做不到。”
江听夏又急又恼,“你觉得你没做错?”
厉菖蒲一脸板正的模样,“我应该这么做。”
江听夏指着电梯,“你刚刚就没听见江听荷怎么笑话我吗?”
“她笑话你寒酸,笑你跟那些佣人混在一起,搬搬抬抬做苦力,笑我嫁给了一个乡下人。”
她急得跺脚,“我不想被她那么说,不想被她看不起。”
厉菖蒲脸上没有半分被笑话的不好意思,理直气壮道,“是,我就是个乡下人。”
“这有什么丢人的。”
“她这么说,是她思想有问题,是她不对。”
“听夏,我们何必……”
江听夏一点耐心都没有了,她摊开手说道,“我现在不想搞清楚谁对谁错,我只要你听我的安排。”
“你连这个都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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