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一声,电梯门打开。
三楼到了。
两人从电梯里走出来,看见穿着同样白短褂黑裤子的几个人拿着东西在长长的楼梯上,上来下去,忙个不停。
他问道,“他们怎么走楼梯,搭电梯不是省时省力得多?”
江听夏面对厉菖蒲的时候,关于这种问题还是保持敏感度的,她不想回答,因为她答了,厉菖蒲也不爱听。
在江家,佣人们只能走楼梯,不许坐电梯的。
“嘭”一声,有个三十多岁的妇人随手将一幅画框扔在了地上,江听夏走过去,看着她,问道,“你是新来的?”
那人表情很是不在意,但还是回道,“是。”
江听夏看她这样也没发作,蹲下身把画框拿起来,看见边角的木头裂了一道缝,说道,“你把它摔坏了,我这画框是花梨木的,你赔得起吗?”
妇人一听要赔钱,吓得立马赔罪,“大小姐,我错了,别叫我赔钱。”
江听夏哼了一声,“敢拿着我的东西摔摔打打,真以为我没脾气吗?”
她毫不留情把画框摔在妇人身上,“拿着这东西,去跟管家说,该赔多少一分钱都不能少。”
妇人滴溜溜眼珠一转,狡辩道,“大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手滑了。”
“手滑!”
江听夏看着众人,“既然是来做事的,就给我打起精神来,怎么,打量着我好欺负,我的事情就不用上心了。”
妇人哭道,“大小姐,我怎么敢欺负您呢?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我这一次,这钱我真赔不起,我上有老下有小啊,您就放我一条生路吧。”
妇人呜呜哭着,心想真是倒霉,她搬东西路过大厅时,听见太太和听荷小姐把这个大小姐骂了个狗血喷头,就知道这是个不得宠的。
管家还点她来给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大小姐搬东西,得不了一丝好处,尽是出苦力的活儿,光这三层的楼梯就要跑几十趟。
她行事带上了一股火气,没多想就开始扔东西了。
没想到一时没注意让这大小姐当场逮着了,更没想到的是,这个大小姐竟然直接发作,还要让她赔钱,这可把她吓坏了。
厉菖蒲看不得这个,这妇人比江听夏年纪大多了,此刻佝偻着腰,不停地对着江听夏哀求,江听夏则一脸不耐。
厉菖蒲对着呜呜哭的妇人说道,“你走吧。”
江听夏听见他这么说,说道,“你干什么?”
他说,“听夏,只是小事,何必这么为难这大姐。”
厉菖蒲接过画框,看了看,“一道裂缝而已,还能用。”
“等会儿我给你修。”
面对着满地的佣人老妈子,江听夏压下了一肚子火,对那妇人说,“还不走。”
她又提高音量,对众人说道,“你们都仔细点,谁再给我添堵,就不是那么容易掀过去的了。”
一屋子人低着脑袋,惶恐道,“是。”
厉菖蒲看见这样,眉头拧得更深了。
众人都各忙各的去了。
厉菖蒲打量着那个画框,想着该如何下手修整。
江听夏把画框从厉菖蒲手里抢过去,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里。
厉菖蒲看着垃圾桶里那个完好的画框,问道,“怎么了?”
江听夏冷冷道,“不用修,坏了的东西看着心烦。”
厉菖蒲看出她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说道,“听夏,没必要吧。”
江听夏瞪着他,压着声音说道,“你以为我刚才什么都没说,是因为你做的是对的!”
“我只是不想那些佣人看见我们吵架而已,你刚刚干嘛多管闲事。”
她也是后来才知道,这江家外面看着光鲜亮丽,实则最是黑暗,拜高踩低,今天你落了下去,一人一脚能把你活活踩死,要想在这地方过日子,就得浑身带刺,谁也不敢惹才行。
厉菖蒲:“用人?”
“你说的什么话,他们也跟我们一样是人,需要尊严的人。”
“你看看你刚刚的样子,就像一个……”他顿了顿,说道,“像个地主老财。”
“全然不顾别人的死活。”
他沉下声音,拉长语调,有些无奈说道,“听夏,收敛收敛你的脾气。”
江听夏瞪着他,“原来你对我很有意见。”
厉菖蒲:“我是不喜欢你做事的方式。”
江听夏根本不听那些,气得眼圈都在发红,“厉菖蒲,你别忘了,是你求我不要离婚,是你答应我,到了江家会配合我,什么都听我的。”
江听夏一字一句道,“你要是这样,咱们之前说的通通不作数。”
“一拍两散算了。”
说着就要从厉菖蒲身边走开。
“你什么意思?”
她又动了离婚的念头?
厉菖蒲拉住她,也恼了,“咱们一码归一码,你说到哪里去了。”
江听夏没有挣扎,说道,“放开,我不想别人看见这样。”
厉菖蒲放开了她的胳膊。
江听夏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对着偷偷摸摸看她和厉菖蒲交谈的佣人们,发脾气道,“你们很闲吗?这屋子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