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老娘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进了屋里。
李秀英假装没看到她的臭脸,自顾自在蒲家的八仙桌边坐下。
“建国,玉梅这眼瞅着就要生了,现在人口普查这块抓的严,没结婚证,孩子生下来可咋上户口啊?”
早几年,娃顺便生,过几年,等要上学了,或是村里干部看不下去了,这才来登记。
有些人家登记的时候,娃连个名儿都没有,猫儿、狗子、小蛋儿诸如此类随便这么一叫。
来登记的工作人员皱眉;“你娃这名儿没法写,太难听了,我给你改一个!”
忙着干活的村民:“哦,那你随便吧!”
又或是家里父辈文化水平太高,起的名字稍微冷门,工作人员不会呀,那就按自己的意思写一个吧。
还有的是上学了,老师一点名,这不对呀,咋名儿这么怪呢,还有的人家别人取啥他叫啥,兄弟一家都去蹭别人家的名儿。
老师也没经过父母同意,就把大名给改了。
一个人的名字,就这么奇奇怪怪的决定了。
可现在不行了,计划生育开始了,谁家妇女肚子大了,马上就有人上报,赵玉梅这情况有点复杂啊。
蒲建国垂眸道:“秀英婶子,我会对玉梅.....”
“你会啥呀?”蒲老娘打断儿子的话:“玉梅她娘,有些话我不想说的太难听,可你们家这么没脸没皮,我要不把话说在明处,你怕是装傻充愣假装不知道。
我今儿把话摊开了讲,我儿子是不会娶你家玉梅的,早些年,要不是因为她,我儿子能跟宋茵陈离婚?
赵玉梅在外头干了些啥,别以为真没人知道,就那样比宋茵陈还不如的破烂货,你还指望我儿子会娶她,脸咋那么大呢?”
蒲老娘不喜欢宋茵陈,可蒲家这几年装了电视,她每次看到宋茵陈光鲜亮丽出现在电视上,都恨的咬牙。
听小儿子说,宋茵陈现在那钱多的花都花不完,说那些当官的,见着她都得客客气气。
蒲老娘就恨呐,你这么本事,咋就不能安安分分跟着建国,把家里日子过兴旺不好吗?
她恨宋茵陈的同时,也恨上了赵玉梅一家子,要不是因为这一家子上蹿下跳,跟蒲建国眉来眼去的,至于把她会下金蛋的儿媳妇给丢了么。
李秀英一听蒲老娘这话,再好的心理准备也稳不住了。
“建国他娘,你这话可就说的没道理了啊,玉梅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她一个人的?你家建国当初跟她那啥的时候,咋不嫌弃?
这会儿肚子大了,你跟我说嫌弃,真以为我赵家没了男人,孤儿寡母好欺负是不是?
这事你要是不认,咱可就得去找村支书还有乡领导说道说道了!”
她怕啥?
她家玉梅可是说了,蒲家日子兴旺,赵家是光脚不怕穿鞋的,蒲建国肯好好认了这事,大家就是一家人。
蒲建国要是敢翻脸不认账,呵呵~,告他个强奸流氓罪,也不是不行。
反正如今的村支书是陈家的人,跟前村支书张先文很是不对付,陈家和蒲家向来不顺眼,这把柄要是送到陈支书手上,蒲建国不死也得脱层皮。
假装不知道事的蒲老爹一听这话,也坐不住了,叼着烟袋从屋里出来。
“他婶子,这儿女婚姻是大事,你有啥事跟我们当父母的说就是,你咋能逼着建国说话呢?”
自家儿子自家清楚,蒲建国就是个心软的,女人一哭二闹他就受不了,这事,还得他和老婆子担着。
李秀英冷笑:“他叔在家呢,我还以为你今儿去街上喝茶打牌了,蒲大哥,你倒是说说,这事咋弄?”
蒲老爹吐出一口烟雾:“他婶子,玉梅肚子大了,这阵子办婚事肯定不方便,要我说,要不干脆等玉梅生了孩子后,咱再说这婚事?”
李秀英有句问候对方长辈的话想说,这死老头可是精明的很,这是打算孩子生下来,男娃就抱回去,女娃就不管。
但不管男娃女娃,这娃的妈,他们家是坚决不会要的。
李秀英牢记赵玉梅的叮嘱,也不跟蒲家人废话了,起身道:“看来,你们没商量好。
老哥你说得对,儿女婚事,我是不该为难建国。
我命不好,没个男人支应,活该被人欺负,我这就去找陈支书说说话,看看这事咋处理!”
蒲老爹咋听的了这话,连忙将李秀英给拉住;“他婶子,你看看你,一把年纪了,咋还急脾气呢。
这不说着商量么,咱两家的事,你找老陈干啥。
坐下!
老二家的,你饭弄的咋样了,要留你婶子吃饭呢!”
蒲建国也赶忙表态:“秀英婶,你放心,玉梅,我会娶她的!”
他太累了,就想老婆孩子过几天安稳日子,回想带着白梦云那几天逃亡日子,像是历经了一场生死,很多事都看淡了。
赵玉梅是心机重,但人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对他是一心一意的好,还有了他的孩子。
做人,他不能干那始乱终弃的事。
李秀英心里稍安,果然按女儿的套路来,蒲建国一套一个准,他就飞不出女儿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