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能不让她愤怒到极点!
在一片震惊与错愕之中,有个人的心情却格外愉悦,那就是凌沐杳的父亲——凌宣。
他对傅府的门第与家风的尊贵了解得无人能及。
他梦想着自己的女儿能踏入傅府的大门,一半是因为向往傅家的显赫地位,另一半则是希望女儿的一生都能无忧无虑,有了傅家这座靠山,女儿的未来便无需有任何担忧。
在他的眼中,女儿若是嫁入傅府,必定是幸福美满。
他早就有意将长女许配给傅府,无论是正统持重的长子,还是外表放荡不羁、实则才华横溢的傅家小公子,都是极为出色的婚配人选。
他相信,宰相府的千金能嫁给傅家,无疑是高攀了美好姻缘。
前些日子,与傅家小公子的婚约未能达成,他曾因此辗转反侧,夜不能寐,惋惜失去了与傅府联姻的机会。
尽管傅家子嗣众多,个个才华出众,但小公子的婚事未成,之后再与其他公子议婚,似乎就显得不那么恰当了。
他本以为,长女与傅府的联姻之梦已经破碎。
可命运的轮盘总是令人捉摸不透。
此时此刻,众人心中五味杂陈,初冬的寒风呼啸而过,吹散了些许紧张的气氛。
傅栩安考虑到凌沐杳落水后体质虚弱,不敢多做停留,特意嘱咐丁氏要妥善照顾未来的傅府少夫人,并告知傅府近日便会正式前来提亲。
丁氏只能勉强露出微笑,点头答应。
傅栩安又向凌宣行了一礼,准备离开。
而凌沐杳,匆匆告知父亲后,赶在傅栩安消失在街角之前,急追几步,叫住了他:
“今日承蒙傅公子援手,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她微微抿唇,藏在披风下的手紧紧攥着,话语中透露着坚定:“但是,请公子不要因为一次意外的救助,便提出如此重大的婚约。一次落水,若是牵扯到公子的名誉与婚事,实在是太过沉重,不值得。”
“我并非玩笑。”
傅栩安面色凝重,正色回应,“请凌姑娘安心修养,三日后,傅府自会如约前来提亲。”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认真,凌沐杳愣在了原地,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一日之后,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京郊别墅的青石小径上,苏砚昭脚踏碎金,缓步而来。
四周静谧,只有鸟语花香伴着她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悠然。
踏入别墅,傅媛与她坐在藤蔓缠绕的古木下交谈。
谈及傅栩安与凌家的联姻,苏砚昭手里的动作不由一顿,手中那只名叫“肥球”的兔子因主人的惊诧而疑惑地抬起了头,瞪着圆滚滚的眼睛望向她。
她的眼神闪烁着不解,肥兔嘴边的嫩叶也因此晃动。
“大哥竟然决定要与凌家那位小姐结为连理?”
苏砚昭的声音里藏着浅浅的困惑,“我还记得不久之前,无论是大哥还是四哥,都未曾流露过急于婚嫁的意思。”
傅媛递来的嫩叶仿佛带着安抚的魔力,肥兔吃得津津有味,而苏砚昭则在母亲的叙述中陷入深思。
“栩安说,既然命运让那位姑娘因他而遭受非议,那么承担责任便是他应尽的义务。”傅媛的话语露出一种坚定。
提起宰相府的家务事,苏砚昭虽了解不深,但从好友金若菱那八卦的口中,也得知了一些内幕。
“那位能在隆冬季节于自家后花园失足落水的凌家小姐,足以证明宰相府后院的和谐景象不过是一场精心布置的表面文章。”
她的言语中带着几分同情,对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子充满了理解。
傅媛的目光中夹杂着几分凉薄,话语锋利,“后母毕竟不是生母,表面上的和睦难掩背后的波涛暗涌。”
苏砚昭轻轻点头,她递给地上兔子最后的嫩叶,那小家伙满足地咀嚼着。
起身拍去衣衫上的尘土,苏砚昭孩子气地靠向傅媛,声音中带着撒娇的甜蜜:“娘,快来暖暖女儿的手,都被冻僵了。”
傅媛轻轻握住女儿冰凉的手指,心疼地责怪:“总是不知道照顾自己,小时候就怕冷,要是染上了风寒,又要吃那苦得跟药一样的汤药了。”
时光似乎在此刻变得温柔而缓慢,苏砚昭珍惜着能像儿时一般依偎在母亲怀中的温馨。
她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身体紧贴着傅媛,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娘亲再哄哄女儿嘛,从小到大不都是您哄着我的吗?”
傅媛眼中带着宠溺的责备:“都快成为人妇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需要娘亲哄呢?”
话音刚落,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缓缓靠近,那是属于皇室的高贵而内敛的黑影。
傅媛笑眯眯地轻拍女儿的背脊,用一种打趣的口吻说:“看,咱家的小公主,你的驸马爷来了,让他来哄你吧。”
被母亲的调侃逗得双颊绯红,苏砚昭连忙坐正,羞涩地轻呼:“娘亲!”
萧陌然的到来为这平静的画面增添了一抹亮色,他先是对傅媛行礼请安,尊敬地称呼一声“岳母大人”,随后温柔地转向苏砚昭。
傅媛看着这对小儿女,脸上洋溢着母亲特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