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暧昧,倒像是玉浅肆与王嵩之间有什么不一般的关系一般。
伯懿明明知晓这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但还是不由自主想到了花朝节那日见到的前去与王嵩相会的玉浅肆。
他闭上眼,一边听玉浅肆说明来龙去脉,一边思索着该如何破局。
“夫人,恕属下直言,今日一早属下刚接旨查办此案,若夫人现在就办了可疑之人,恐怕不得不让那些虎视眈眈盯着国公府的人多想......”
“我只在乎我儿的性命,其他的,一概不——”
“——正是为少主的安全忧心,夫人更不得大张旗鼓。”玉浅肆抢白道:“凌云阁人多眼杂,且这事情已经过去了好些日子,若此事真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恐怕少主就算没事,都会出事。”
这话说得隐晦,但林氏却明白了她的意思,让她也来不及追究玉浅肆打断自己的无礼,细细思索起来。
断头案最近在京中闹得沸沸扬扬,可毕竟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自己能通过自家府上的人怀疑王嵩牵扯其中,其他人的确不是没有可能想到这其中的关联。更何况那些人虎视眈眈地盯着齐国公府,就怕没有关系,也会被他们趁机找出关系来。
玉浅肆见林氏意有松动,连忙道:“更何况,若是夫人越过陛下直接惩治了此人,陛下那里也不好......”
林氏眯着眼打量着眼前这个聪明绝顶的女子。
她倒是聪明,外人看来,欺君罔上才是第一大罪,可她偏偏将王嵩的安危放在首位说给自己听。恐怕是早就看出来,自己压根不在乎皇帝的看法。
不过,这样倒也不错......
林氏挥手让两人放开伯懿。就在两人刚刚泄劲的一瞬间,伯懿猛地暴起发力,遄而出手,劈向风府穴,打晕了二人。旋即发力,朝着右手成钩状,朝着堂中的林氏面门而去。
所有动作皆在一息之间完成,玉浅肆只觉得身后一阵劲风,想也不想便撑开双手挡在了林氏面前。
掌风似携带着千钧之力而来,却在落到她面上时,生生止住。玉浅肆发丝凌乱,被迫得趔趄了两步。
伯懿并未收回动作,依旧全身凝力,望着眼前撑开双臂的女子凝眉不解:“为什么?”
她都如此对你了,为何还要救她?
玉浅肆不语,只切切望着他。二人皆维持着方才的动作,一时之间,竟僵持住了。
良久,还是伯懿先收了手,“好,我信你。”
他读懂了玉浅肆的眼神。
反正这两个公府侍卫不是自己的对手,只要外间无涯卫不拦,自己想逃走并不是难事。更何况,如今自己在京城有不得不留下的理由,若是慌忙逃离后被通缉,恐怕之后,有些事便不好做了。
只是临了望向玉浅肆的那一眼,让她没来由地心中一顿,不禁偏了头不敢再看。
身后的林氏饶有趣味地看着这一切,仿若刚才差点受到性命威胁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玉浅肆回神,对林氏道:“夫人,此人入京时日尚短,且与各家并无干系。花朝节那日并未去过凌云阁,更与那自缢的女子毫无干系。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是凶手。更何况,就算他有嫌疑,放在提刑司眼皮子底下,日日夜夜被无涯卫盯着,岂不是更安全?”
林氏绽开笑容,一切尽在掌握。
她道:“既然玉大人作保,我自然要给你这个面子。但......我信玉大人,是因为笃定玉大人不会背叛我王府,可他,一个来路不明的武夫,叫我如何信得?”
“武夫”二字,被咬得格外重,想是已经看出了伯懿的身法路数像行伍之人。
方才那两个侍卫是为数不多王家留下的家臣,也是自小在兵营里受过训练的,捉人的手法便是战场上抓俘虏的办法,一剪一擒,捏住肩胛骨,便能叫人动弹不得。可伯懿却能在顷刻间反制他们,定然是熟悉这套路,并能从容应对之人。
王家当年也是不输程家的武将世家,看出这点并不难。
玉浅肆掷地有声:“夫人,属下愿意作保......”
“好啊。”
没想到林氏答应得如此干脆,玉浅肆抬眸诧异望去,却看她笑容渐盛。
“我这里有一颗自南疆寻来的同心蛊,”她对着伯懿道:“吃下子蛊,若嵩儿出事,你也会死。但如果你死了,嵩儿却不会受到影响,反而还会强健他的身体。若你真不是凶手,全力以赴帮玉大人捉凶之后,我自会给你解药。”
她走到二人身边,将掌中精巧木盒打开,递了过去。
“你,敢还是不敢?”
苗疆的蛊毒,是玄而又秘,奇而又毒的存在,常人难以寻得。可夫人这么多年来为了少主的病东奔西跑,她不敢赌这其中的真假。
更何况......她总觉得夫人如此大张旗鼓跑来提刑司搞这么一出,目的并不是眼下如此简单。字字句句都在针对伯懿。
难道说,她知晓伯懿是程家人?
玉浅肆不敢深想,如今自己和伯懿是一条船上的人,在查清当年的真相之前,她绝不会让多年来唯一找到的线索在自己眼前出了问题。
一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