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浅肆婉拒了商赋,自行带着无涯卫回了衙门。
恰好随风也从仁政坊赶了回来,刚一到门口就看到伯懿被五花大绑呆带回了提刑司,十分好奇这小子怎得又来了,跟着众人一并回到了法谨堂。
玉浅肆挥退了其他人,背着手站在堂内,命随风帮伯懿解绑。
随风“哦”了一声,先将抄录的两本册子呈给玉浅肆,才回过头去嬉皮笑脸地给伯懿松绑,一边对着他挤眉弄眼。
好似在问:你小子,怎得又得罪了我们大人?
伯懿:我怎么知道你家大人又发什么疯?
玉浅肆一抬头就看到两个大男人眉来眼去,实在有碍观瞻,忍不住打断道:“凌云阁情况如何?”
随风又“哦”了一声,给伯懿松了绳子,这才回复道:“我细细盘问了一番,他们还真的遭贼了。大概就是......七八天前!屋子里被翻得一团乱,他们整理了两三天才将一切都恢复原样,事后盘点过,什么都没丢,便不了了之了。那蟊贼恐怕以为那间屋子是账房,翻了半天没找到银钱,便仓皇离开了。”
玉浅肆不置可否。
“你先下去休息吧,这几天要辛苦你们了。”
随风嘿嘿一笑,今日着实有些累,但也不算辛苦,有活儿干还能对大理寺那帮孙子颐指气使,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趾高气昂过,浑身干劲儿地抱拳离开。
但却不是去休息,而是......如今他迫切需要知晓,司尹大人为何又抓了这个伯懿回来。
他只在凌云阁多待了一会儿,却感觉错过了很多精彩啊!
玉浅肆见人都走光了,才冷着脸问:“周府外,留记号的是你?”
狂风大作,可雨却迟迟未至,吹得厅中女子的声音都带了些缥缈回旋。
伯懿原以为是有人出卖了自己,一听这话,才明白过来:“你竟然读懂了那记号?”
玉浅肆嗤笑一声,她不仅读懂了记号,还改了那个记号,让接头的人以为是明日戌时去其他地方。到那时,自然有耀光带着人守株待兔。
“不过就是几个书本里的阴符罢了,拜托伯公子下次与人留记号稍微复杂点。你这东西用在战场上都是笑话。若是让巍然书院知晓教出来的学生这副德行......”
“你到底为何抓我?”伯懿恼火不已,忍不住打断。
玉浅肆一副看着白痴的表情,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伯公子,如今可是你被我抓了?要问问题,也该是我先来吧?”
伯懿这才回过神来,抬头看了看“法谨“二字”。
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都怪之前那次两人碰面,让他产生了自己和玉浅肆是一伙人的错觉,都差点忘了,这是提刑司,不是玉里馆。
“你一天鬼鬼祟祟的,到底在做什么?”
提到这个,伯懿气就不打一处来,“是谁说没有珠子来历,就不帮我办案的?我每日风里来雨里去询问那珠子的来历,莫名其妙就被你抓来了,这世上的事儿真是好没道理!”
玉浅肆猛地回头,“那些府上都有知情人?”
伯懿闭了闭眼,一不小心又说漏嘴了。
只好补救道:“我对京城又不熟,也是广撒网,多捞鱼嘛......现在还没什么眉目呢!”
再看玉浅肆眉间尽是烦闷,不自觉软了声音,问道:“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自己这趟被抓,可真是莫名其妙。
玉浅肆正在踟蹰要不要告诉他,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动静。
似是有人要进来,却被无涯卫拦了下来,纷乱之中,只听到了一声冷呵。
“放肆!”
这声音玉浅肆只听过一次,却记忆犹新,她心头一跳,糟了!
拽着伯懿就要离开,却已是来不及。
两个侍卫当先推开无涯卫进入了法谨堂,堵住了二人的去路。
一盛装华服妇人施施然迈步而入,刚进来便看到玉浅肆与伯懿拉拉扯扯的模样。
玉浅肆感受到了那眼神落在自己手上,像是碰到了火舌一般,手一颤,松开了伯懿,继而屈膝问安。
“属下见过夫人。”
属下?
伯懿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的美貌妇人的身份。
齐国公府的国公夫人王林氏,也是王嵩的娘亲。
可玉浅肆为何自称属下?
她同王家到底是什么关系?
伯懿打量的眼神十分无礼,可林氏便像是没看见一般,径直步入法谨堂坐在主位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堂内的布置,似是一时兴起来春游一般满含兴味。丝毫不理会依旧跪在院中的玉浅肆。
伯懿见玉浅肆还跪着,便想要上前理论。
林氏却抢先一步开了口,故作惊讶道:“玉大人怎么还跪着?即便是晚春也得留心身体才是,快起来吧,我不过一个内宅女子,可当不得玉大人如此。”
玉浅肆这才起身,礼数周到地问道:“不知夫人披夜而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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