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送不送得出,亦或收不收得到家信,就全看运气了。
祝明月当初去行营探亲,带上两卫家眷的信件包裹,自然受到热烈欢迎。
祝明月听到此处,敏锐地察觉到杜和儿不知内情,只当吴越遇上的是普通的刺杀案。
陈灵芝则将目光转向了祝明月,似乎在询问她的意见。
她们先前以为杜和儿是想在长安把“真凶”揪出来,没想到她是挂念远在并州的四卫将官。
祝明月微微颔首,“还是杜妃娘娘心思细腻,考虑周全。”
无论事件真相如何,帮吴越收拢人心总是没错的。尤其“响应”的地点还是千里外的并州。
长安的河间王府依旧不动如山,只要幕后黑手不是和吴岭父子结下血海深仇,都不会冲两个女眷下手。
杜和儿谦逊地笑了笑,“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人同此心罢了!”
左右是长史拟定礼单,她过目而已,再多添几辆车马,做个顺水人情罢了!
吴越只给了她内宅的权力,在外论及耳聪目明,她连闭门养胎的俞丽华都不如。如何有能力查出凶手?
吴越在并州的军权越稳固,她和宝檀奴在长安才越安全。
既然经过祝明月风险分析,这件事没有妨害之处,陈灵芝也就不阻拦了。
最后祝明月以杂事颇多,且对他卫人事不熟的理由,将事情推给陈灵芝筹办。
陈灵芝想到祝明月一家人惯来的做派,果断地把这桩“好事”应承下来。
杜和儿再问道:“冬季本是长安嫁娶的好时节,四卫将官先前也没想到的会在并州待这般久,那些原订了婚期的,如何是好?”
尤其右武卫将官普遍年轻,这两年扎堆成亲。
陈灵芝犹豫了一下,“要么推迟婚期,要么先行礼待人回来再洞房。”
新郎本人不在怎么成亲,由兄弟代为迎亲行礼便是。
不过想来,应该是前一种办法用的多,四卫不是简单的戍边,明年要和突厥交战,万一运气不好,岂不是进门就做寡妇。
杜和儿问道:“庄长史家里怎么说?”
这也是需要格外关注的吴越另一号心腹。
陈灵芝迟疑道:“没听到风声,我再去打听下。”
这倒霉的未婚小夫妻,婚期已经不只推迟一次了。
杜和儿轻轻地点了点头,“范夫人到时候记得同我通个信。”
祝明月旁观一切,暗道杜和儿这么个伶俐人、天生的主母,嫁给吴越做侧室当真是可惜了。
三人闲叙一阵,杜和儿也不多留,“知道你们家中忙碌,我不该耽搁你们的。”
陈灵芝笑道:“都是为了前线尽心。”
送走客人,杜和儿调头去吴越的院子,宝檀奴已经睡醒了,正在一大块联珠对鹿纹地毯上爬来爬去,一会摸摸这个拨浪鼓,一会玩玩那个泥孩儿,玩得不亦乐乎?。
杜和儿见她玩得开心,毫无形象地坐在旁边,低声抱怨道:“你那个没良心的父王,除了几句空口白话,什么倚仗都没给我们娘俩留。”
“他要有个万一……”我总不能去给你过继个兄弟来顶门立户吧!
这件事对杜和儿百害而无一利,因为她如今是河间王府实质性的女主人。一旦过继嗣子,不是正妻,就只能沦为庶母。和后院那些吴岭的妾室一般,吃喝不愁,却别无生趣。
杜和儿暗暗发狠,吴越再怎么作,也得熬过孝期。要么把她扶正,要么让她膝下养下一二子嗣。否则她立刻提脚改嫁去。
只是到时,宝檀奴怎么办?
祝明月结束一场带着假面的交际回到家里,略有些疲惫地问道:“陈娘子,今儿西院开课吗?”
陈娘子点头,“今日逢三,自然是开的。”
祝明月吩咐道:“麻烦你盯着西院下课的时辰,瞧瞧图南她们在么,若在就叫过来,我同他们说点事。”
外头的私塾多收男子,李开德等人可以将聪明的子侄送去上学,女孩就只能守在家中学习一些零碎的知识。
后来从段晓棠处听说,张法音在西院开班授课收女学生,束修低廉,又是在绛州遇见的杜乔母亲,勉强算有两分香火情,便更加放心,转眼就把孩子送过来了。
口口相传,加之市场的确广博,张法音收的学生越来越多。原本只是逢三六九上半日课程,现在得分上、下午两班。
反将赵璎珞吓得不轻,她本是想给张法音找个打发时间的活计,不是要她呕心沥血啊!
林婉婉吐槽道:“这才哪到哪,还有一三五、二四六、七八九……一旬十天,天天都有教学任务。看看我怎么带徒弟的。”
张法音这点强度,洒洒水啦!
赵璎珞反唇相讥,“是啊,你徒弟边做作业边哭。”
林婉婉沉默半晌,“我以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今日候在西院门口接人的是李开荣,他一个人过来把两家的孩子接回去。
见陈娘子过来,连忙招呼,“陈娘子。”
陈娘子见找到正主,道明来意,“今儿祝娘子在家,有些话要同你们讲,待会放学了,别急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