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以前只与杜和儿打过照面,若说深交,甚至私交那是一点没有的。
陈灵芝客套道:“实在当不得王爷如此信重。”
杜和儿话说得好听,“他们前后脚入营,四方征战,同袍之谊,非比寻常。”
至于三人早期暗地里翻白眼的事,谁看见了!
既是以诵经祈福为由相聚,杜和儿自是滴水不漏,不给人留下丝毫话柄。引领祝明月、陈灵芝来到王府深处的一处小佛堂。
此处幽静非凡,仿佛与世隔绝,四周被苍翠欲滴的竹林与修剪得宜的花木紧紧环抱。
步入其间,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扇雕花木门,其上雕刻着莲花与祥云图案,轻轻推开,仿佛揭开了通往另一界的序幕。
佛堂内的光线设计得极为巧妙,天窗与侧窗交相辉映,使得室内光线柔和而均匀,既不刺眼,也不显得昏暗。
在佛堂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由上等檀香木精雕细琢而成的佛龛,其上覆盖着一层金黄色的绸缎,既彰显了尊贵,又不失庄重与肃穆。
佛龛内供奉着一尊菩萨像,面容慈悲而宁静,跣足立于精致的莲台之上,头戴花蔓冠,身披天衣,衣纹流畅自然,每一缕都似乎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菩萨的目光深邃而温暖,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苦难,给予众生无尽的安慰与救赎。
佛龛前,一张精致的供桌摆放得恰到好处,桌上陈列着各式供品以及一只小巧精致的香炉。炉中香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令人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这股香气飘散而去。
两旁还立着几盏长明灯,火光摇曳,昼夜不息,为这片净土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严。
对常年混迹于各种烧香拜佛祈福团体边缘的祝明月和陈灵芝而言,这尊菩萨虽然稍显陌生,却并非全然不知。
菩萨堆里的小众人物——宝檀华菩萨。将烦恼之事转成营养以成就佛性和佛事,保护众生不受惊怕,得以安定。
原以为杜和儿会供奉观世音菩萨,毕竟有送子之名,万万没想到是宝檀华菩萨。
河间王府小郡主的乳名,对两人而言并非秘密。
杜和儿轻轻燃起三炷香,恭敬地插在香炉里。
转身冲两人微微一笑道:“牛姐姐逝世后,王爷便将她的物品都封存了起来,只留了这尊菩萨像,并兴建了这座佛堂。”
语气中带着几分怀念与感慨,“宝檀奴得名于此,希望菩萨保佑她平安长大。”
“我也常过来拜一拜!”
祝明月和陈灵芝学着往常礼佛的动作,在后面两个蒲团上跪下,虔诚地祈愿。
杜和儿按照往日的习惯,从角落的书案上取来几卷经书,交到两人手里,“读一卷经书吧!”
两人接过经书,顿时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神色。若非确认杜和儿没有恶意,非得以为她是想看两人出丑。
似她俩这种凑数烧香的,去寺院通常只有三件事,烧香、许愿、捐香油钱。
佛经于她们而言,认字但不会断句,更不解其意。
杜和儿看出两人的为难,解围道:“是我想差了,你们舟车劳顿,正该歇一会,还是我来吧!”
看来日后和南衙将官打交道,还是赏花更合适。
祝明月和陈灵芝没有半点迟疑地将佛经放下,心中暗自庆幸。
杜和儿端坐于雕花梨木书案后,身着素丽的襦裙,发髻高挽,只有两支精致的玉钗点缀其间,更添几分高贵与雅致。
在她面前,一卷书写于竹简上的《金刚经》静静展开,竹简泛黄,字迹清晰有力。纤纤玉指轻触竹简,每挪动一点,都显得那么虔诚而庄重。
“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诃萨,应如是降伏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
声音轻柔而清晰,随着经文缓缓流淌而出,如同山间清泉,洗涤着心灵的每一个角落。
祝明月无从探究杜和儿是否真的信佛,至少她表现出来的是一个自幼随家人礼佛的世家贵女形象,光这一段读经“表演”就值得五星好评。
随着杜和儿声音落下,重新将经文卷好,祝、陈两人脸上露出礼貌性笑容,总不能叫好吧!
杜和儿将话题转入私人领域,“你们平日在家做什么打发时间?”语气亲切而自然,仿佛是在与多年好友闲聊。
陈灵芝性格直爽,不喜欢藏着掖着,“我平日好武事。”
杜和儿立刻搭上话,“记得上次襄武县君府上的马球赛,二夫人打满两场,进球不少。”
陈灵芝有些尴尬地解释,“那天刚好状态比较好。”
杜和儿绝不叫话落在地上,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我马术平平,只能在场边喝彩助威。”
转头看向祝明月,问道:“祝娘子呢?”
祝明月在社交场上,自然不能说日常爱好是赚钱。
瞟一眼前方宝相庄严的宝檀华菩萨,语气平静而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近来对道家典籍有些兴趣,甚至还想尝试他们的丹药。”
这章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