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吵吵闹闹的集仙殿实际成了帝国中枢。
所有重大事项都在这里决策,然后交给三省执行。
御驾亲征的准备工作,也都在天黑之前告一段落。
这时御马监总管前来觐见:“启禀陛下,京师反贼连同家人皆已成擒,记有前上都护裴元及其女眷七人,男丁五口,孩童一口,无一脱漏。前侍中商荥及其女眷十三人,男丁八口,无一脱漏……”
御马监总管气定神闲地报着,女皇听后显得极为满意。
但到最后,他却说:“只是前京兆尹张昱,无论如何受刑,都坚称自己不曾附逆,审问其妻、子,也都是如此。尤其长子张严,已经数度昏死……”
女皇听后大怒道:“石逆言之凿凿,岂会有假?来人,把他带来,朕倒是要看看,他是如何嘴硬!”
御马监总管道:“遵旨。”
不一会,奄奄一息的张昱便被两个内廷侍卫架了过来。
曹泠看着他那一身伤痕,只觉无比快意。
她厉声道:“反贼,你还有何话说?当年,你不过一个小小守门史,是朕不顾物议,简拔你于微末,最后又将你放在京兆尹的高位上。可你是怎么回报朕的?居然暗通废太子,聚兵谋刺!你说,你该当何罪?”
张昱已经被打得没有力气站立,只是颤颤巍巍地哀辩:“陛下……臣冤枉……臣冤枉……”
“冤枉?”
曹泠脸色变得更加寒冷:“你冤枉,那朕冤不冤枉?对!朕不冤枉,朕瞎了眼,活该!把他押下去,捆好,还有他那一大家子,全都捆起来,随朕一起出征!”
侍卫们遵命而行。
集仙殿一时变得落针可闻。
张宗张昌很自然地站到女皇身后,给她捏肩捶背。
那女皇却像心虚一样,先看了眼赵詹,见他依旧闭着眼睛,这才重新恢复正常:“罢了罢了,明日就要出征,你们兄弟总管一切,就不要在这浪费时间了。”
张昌很有眼色的退下。
张宗却有些迟疑,不过还是被拉了下去,点阅兵卒。
“真人,真人……”
曹泠开始呼唤赵詹。
赵詹睁眼道:“陛下有何吩咐……”
“也无甚事,就是此去堕仙湖,我这心里总有些打鼓。那湖我小时候也去看过,水深浪急,仙家怎么会将府邸建于彼处?不是极不方便吗?耗工也大……所以我总担心,是那逆贼欺瞒真人,甚至,还有可能是处陷阱……”
赵詹道:“这倒是陛下多虑了。修仙之人,不管境界多高,灵力属性总不过那么几种。其中有修习水属性的,水越是多,对修为就越有利。所以,修仙界的水府屡见不鲜……至于耗工,对于修仙来说,并不是多大困难。”
女皇听后,似乎去了很多烦忧。她又问:“那欺骗呢?”
“欺骗倒不是不可能,这也是我不阻止陛下调遣大军的原因,有什么机关险难,让兵卒先试出来,陛下就可保无忧!”
女皇听后大喜:“还是真人贴心,朕不知道以后要怎么报答真人才好!”
赵詹道:“陛下不必如此,那仙府所得,我也是占三成的。”
昨天他们在一起商量了打开仙府后的分配方案。
赵詹占三成,柳氏占一成,女皇占五成,剩下一成拿出来酬功。
毕竟大小官吏们跟着辛苦一趟,不给点真好处,说不过去。
至于赛大神?曹泠连考虑都没考虑,他凭什么分仙物?就连柳氏那一成,她都不想给,不过碍于赵詹,她并没有说出。
“要我说,真人就该独得五成,就是六成,七成,我也是甘愿的。”她又道。
赵詹还是淡淡的:“多谢陛下厚爱,不过我并不看重那些身外之物……”
方从暗暗撇嘴。
真要是出现好东西,只怕整个大宋势力加起来,都不够杀。
到时候,谁还能阻止得了他?
曹泠果然是心存试探,听赵詹如此作答,高兴得满脸皱纹都挤成了菊花,不过她嘴上却说:“却是绝不敢负真人的,到时候有用得上的,只管取走,不用管几成不几成的……”
说着,她又转头看向柳氏:“你也是如此,不用拘泥什么成算,有可用的直管拿走。”
柳氏似乎还有些怕她,躲躲闪闪地行礼道:“多谢陛下。”
“哈哈……”
曹泠的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不过很快便被笑声遮掩。
又叙了一会,女皇才宣布就寝。
其他人有职司的,回去盘查点验。
没职司的则忙忙碌碌收拾东西。
方从自然算有职司,还是重大职司,因此也随着队伍一起出宫。
到了宫外,有人首先停了下来,小声道:“诸位,诸位,刚刚在里面可曾听见,那仙府,打开后陛下要拿五成,真人拿三成……轮到我等手里,只有一成……”
“一成……”
第二个人跟着叹息,显然对这个方案也不是很满意。
另有人出来圆场道:“我等不过是凡人,真得了仙宝想来也是用不上的,一成……足矣。”
众人皆知他口不应心,不过还是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