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倭寇作乱沿海一带,从来都是进攻一方,而大周只能被动防守。
原因是倭寇擅于流窜,若是主动出击,不仅难以寻其踪迹,还容易遭遇埋伏。
可自水军成立之后,这一现象,被彻底扭转。
倭寇反倒成了防守的一方。
他们只要是见到大周的水军将士,就会立即逃离,不敢有丝毫迟疑。
毕竟,在这几日以来,一些倭寇可是亲眼见到过。
几名大周将士共同杀了一个倭寇,然后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具尸体给分尸了...
一人抱着一条胳膊一条腿的,继续厮杀...
这还是人吗?简直就是疯子啊!
试问,与这样的大周军队作战,谁人能不生胆怯?
这场大海之上的遭遇战,最终以倭寇落荒而逃告终。
一些没有杀到倭寇的水军将士们,只怕睡觉都睡不好了。
某条战船上,都头正在怒斥麾下士卒,
“那几艘船为何行得那般迅速?眨眼就追到了倭寇!咱们怎么不行?”
“下次再遇到倭寇,都打起精神些,直接开船撞过去!”
“不然,连骨头渣都见不到!”
有他这个想法的水军将士不在少数。
说实话,他们都恨不得嫌战船行驶过慢,跳海里游过去了。
还要怎样打起精神?
不管怎么说,经过大周新建水军那么一折腾,福州境外的海域倒是安全了不少。
算是为即将正式启动的海运留下一個很好的基础。
七月十日,距离卫渊决定的启动海运日期,还有五六天左右。
原代州团练使郭颢奉皇命前来福州协助卫渊统建水军。
此刻,福州城防营大帐里。
郭颢向卫渊说道:“将军,末将接到圣旨时问了天使,要不要先去京城面见官家。”
“那天使说,官家让末将即刻前往福州,末将不敢耽误,日夜兼程,快马加鞭赶来。”
后者欣慰道:“经你问这么一句,能少去较多麻烦。”
最起码,在赵祯眼里,会觉着,像是代州出身的将领,眼里不只是有卫渊,还有他这个皇帝。
郭颢道:“末将来见您之前,呼延将军向末将简单说了些当前水军建设的情况。”
“呼延将军对水军一道颇有研究,而末将一直训练的都是边军,会不会难当此任?”
卫渊摇头道:“呼延忠是个好苗子,但就目前来说,还不是咱们自己人。”
“我走后,由你来担任水军统帅,我放心。”
郭颢道:“将军觉着,末将何时去招募新兵比较合适?”
卫渊想了想,道:“事不宜迟。”
郭颢道:“对于招募新兵,末将有些想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卫渊笑道:“本帅既已将此任交给你,自然是信任于你,何来当说不当说?有话直言。”
郭颢颔首道:“此次招募水军新卒,末将想从一些沿海边镇,尤其是苦寒之地招募。”
“至于苏杭等富庶之地,末将暂不考虑...不知将军您意下如何?”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卫渊又能说什么?
这郭颢,果真如萧逾明等人所言,有着太强的主见,不是太好掌控。
但眼下,卫渊也并无更合适的人选,
“你是担心,从富庶之地出来的子弟,吃不了苦?”
郭颢点头道:“将军,咱们都是从边疆厮杀出来的人,所以咱们知道,那些不愁吃喝的富家子弟,在战场上是成不了气候的。”
“反而是出身苦寒之地的百姓,为了出人头地,只能奋勇杀敌。”
无论国与国之间发动怎样的战役,其中必有一个说法是要捍卫百姓安危。
但实际上,每次打仗,受苦的总是老百姓,既得利益者,反而是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毫不违言的说,卫渊的晋升之路如此之快,与战死在边疆的每一位士卒都脱不开关系。
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正是如此。
“水军的成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如果只招募穷苦子弟,也难以保证他们会为那些世家商贾‘保驾护航’。”
“本帅的意思是,还是要有一部分的兵力,是从世家望族中挑选。”
“为了谁而战,就要去用谁,这一点,很重要。”
卫渊语重心长道。
说白了,他不愿拼命的都是穷苦子弟。
水军的成立,一是要稳住东南沿海一带的局势,二是为那些往来海运的商贾服务。
既如此,就该由那些商贾子弟参与。
不想参与?那海运也不要参与了。
郭颢离去之后,范纯仁就与卫渊开始商议第一批参与海运的商贾。
首先是福建路本地商贾。
范纯仁道:“这几日,各国所需的生意契约,已经拟好,率先发给福建路的世族、商贾,由他们准备货物。”
“至于两浙等诸地要参与的商贾,我举荐了几个,你看看,合不合适。”
一般来说,朝廷是禁止商贾与海外诸国直接展开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