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消息灵通的,知道明远帝曾经让进公公合日子、准备新房的事,虽然后来不见继续,但想着或许是明远帝太慎重,黄道吉日还早,没有成好事。
如今将人放到首位,想来是好事将近了。
有权有势的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是皇帝?
还是个隐忍了十几年、子嗣凋零的皇帝。
有那想看热闹的,将看好戏的眼神看向皇后。
皇后宽和大度又端庄,稳坐上首,没半分不悦。
酒过三巡,明远帝看够了众人猜测的神情,这才举杯。
“今日是阖家欢乐的日子,虽然父皇不幸离去,可如今大乾国泰民安,赵家子嗣出息,也值得庆贺。”
他微顿,看向季晴文,“还有一个更大的好消息要告诉大家,那就是——”
“朕找回了流落民间的女儿,好在苍天有眼,她终于来到了朕的身边,榆儿,过来,到父皇的身边来,父皇带你认认亲戚。”
满殿惊愕,众人都呆了。
不是宠妃,是女儿?
哪来的女儿?谁给他生的女儿?
皇后失手碰倒了手边的杯子。
她也懵了,女儿?是女儿?
季晴文更懵。
她本来已经死心了,听到那些窃窃私语,更是觉得没意思透顶,如今听到‘女儿’两个字,脑子都停滞了。
女儿,谁的女儿?他跟谁说女儿?
明远帝看着季晴文双眼圆睁,震惊又无辜,一脸茫然,模样可爱极了。
他心中父爱爆棚,亲自走到她身边,执起她的手,慢慢走到上首,让进公公放了张凳子在自己座位边,亲手给她倒满酒。
“来,与你众位伯伯、叔叔、兄弟姐妹喝一杯,从今往后,你就住在思梅苑,是朕的安宁公主。”
满殿哗然。
季晴文被迫拿着那杯酒,抬眼看去便看到赵至淳,他的位置也很靠前。
他微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给人的感觉落寞又无奈,笼罩着淡淡的悲伤。
大家都很开心,至少表面是这样,可那人连表面的欣喜也不愿意装,他看向自己时欢喜的眸子闪现脑海。
季晴文突然心里抽了抽,眼眶也红了起来。
她是公主了?她是公主。
以后,大概再也遇不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了吧?
她突然想找个人,谈一场甜甜的恋爱,与他一起分享喜怒哀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个可以说心事的人都没有。
看到身边全是戴面具假笑的人,心好累。
她不由叹了口气。
“怎么了?可是酒水味道太冲?朕让人给你上果酒。”
明远帝关切地问着,然后让进公公换了果酒来,还骂了句,“没眼色的东西,公主从不曾饮酒,你们便上来这等烈酒,日后还指望你们好好伺候公主呢,照这么下去,安宁公主怕是会被你们照顾死。”
进公公赶紧下跪,“皇上赎罪,求皇上看在公主的面上,饶老奴一次。”
季晴文被明远帝杀人般的样子吓了一跳,忙道,“我没事,就是人太多,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她放下杯子就出去了。
明远帝很担心,踢了进公公一脚,“还不赶紧让人跟上去,若被人冲撞了,朕拿你是问!”
季晴文对宫里其实不熟,出了这宫门也不知道要往哪里走,想到林黛玉一个人在思梅苑,便想回去陪她。
胳膊却冷不丁被人拽住。
她扭头,是赵至淳。
左右无人,相顾无言。
季晴文听到了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那是她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名为心动。
她鼻子有些酸,突然之间有些无助,“世子有什么事吗?”
赵至淳突然将她抱在怀里。
他的目的达成了,皇帝不会再染指她了。
可是,她成了他的妹妹,他们也再无可能了。
只要明远帝活着,这个谎言就只能持续,一直到他们慢慢老去、死去。
赵至淳的心,像密密的针扎着一样痛。
他突然想自私一下。
“你不是真的公主。”他轻轻道,“我们还有机会的。”
“这事儿将来要抖露出来,会死很多人的。”季晴文道。
她知道了,自己不是公主,是赵至淳为了不让明远帝糟蹋自己,才想出来的招儿。
可这需要多少人力、物力、精力,才能做到?
明远帝才说了自己是安宁公主呢,瞧他高兴的样子,便知道他是认真拿自己当女儿了。
若有一天打他的脸,帝王一怒,血流成河。
赵至淳道,“皇上身子不大好,最近又强行用药宠幸妃嫔,时间不会太久的。”
季晴文心中一惊,不会吧,难不成他想趁机弄死皇帝?
“你别乱来,宫里全是他的眼线。”
赵至淳见她的着急全是因为关心自己,心中一暖。
不愧是他看中的姑娘,没有被后宫的富贵迷了眼,担心的依旧是人命。
“我会想办法,暂时不让你入皇室宗牒,到时候再让宗正细查,会有迹象表明,是皇上自己心切,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