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钗依旧浅浅笑着,“宫里都这么传,说皇上为了大妹妹守身如玉,为了让大妹妹开心,还让进公公叫钦天监合日子、准备新房呢。”
宫里谁不羡慕林家大姑娘?都想要来拉近关系,可是师出无名,且景幻的阴影还在,众人不敢到处走动。
但薛家眼见就要破败,薛宝钗不得不来。
她去拉季晴文的手,“我也替妹妹高兴,宫里女人多,皇上不会盯着你一个人,你耍性子、发脾气,只要不当着皇上的面儿便成。若真是嫁到义康王府,王妃和世子能忍你一次两次,还能一直忍着你?”
“哎呀,我失言了,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提起义康王府的。只是天下男人再尊贵,还能有谁尊贵得过皇上?”
“皇上一片宠爱之心,妹妹就依了皇上吧,也是你我姐妹有缘,以后又要继续在一座府邸待着、相互扶持了。”
“还是算了吧,什么好事儿,都紧着薛贵人就行了,千万别沾半点到我身上,否则,就得劳烦薛贵人想方设法从我身上捞回去了。”季晴文甩开她的手,拉着脸。
薛宝钗也不恼,“妹妹又使性子了。”
“使性子又如何?”一道隐隐含怒的声音传来。
几人大惊,看向门外。
只见明远帝大步而来,先是打量了季晴文,见她依旧是那厌厌的神色,脸上、身上、衣裳完好,这才松了口气。
然后又面露不悦看向薛宝钗,“你来这里做什么?”
薛宝钗含笑,“宫里都说林大妹妹以后就是思梅苑的主人了,臣妾特地来恭喜大妹妹。”
“闭嘴!”明远帝怒了,“都从什么人那里听来的混账话?小进,派人去查,有那乱嚼舌根的,就把他们舌头都拔了。”
这可是自己的女儿,他们怎么那么龌龊、恶心?
真是该狠狠惩治一下宫里的不良之风了,皇后这些日子也太不作为了。
薛宝钗愣了。
自己这是给皇帝送台阶啊,他顺势就可以把人收入囊中,怎么还怪起自己来了。
自己哪里说错了?他发这么大脾气,昨夜的温存统统不见。
她不明白。
见她还站在原地,明远帝更生气了,“滚回你的院里去,没事不要再出来惹事生非,更不要再来思梅苑,否则,打断你的腿!”
明远帝一脸杀气,薛宝钗吓得瑟瑟发抖、面色苍白,隐忍着行了礼退出去。
明远帝扭过脸看向季晴文,努力挤出一丝笑,“你别听她胡说,宫里就是这么乱糟糟的,以后你就习惯了。”
刚才听到明远帝训斥薛宝钗,季晴文还以为他放弃了纳自己入宫的想法呢,没想到,还是没有。
那他冲薛宝钗发什么脾气?莫不是想自己说?
可他已经说过了啊,莫名其妙。
明远帝当然不敢现在说,她是自己的女儿。
陈婆子的行踪、谢知梅当年怀孕的日子,当初与李的纠缠,他还得再细细查一查,等万事确定了,再公布这天大的喜讯。
“你们姐妹若是无聊,便去御花园四处走走,也可去皇后那里聊聊天,朕记得,你们之前关系还不错的。”
明远帝可不想自己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女儿,那么快就嫁出去,皇后毕竟是嫡母,跟她搞好关系也是必要的。
在宫里的生活,少不得要皇后来照顾一二。
这孩子性子太直,就怕那些宫人耍心眼糊弄她,林家之前也没个女主子,她就得有人好好教导,知道这人心险恶。
他完全忽视了,季晴文这个年纪,有些人已经当娘了。
他只想好好弥补,再借她的容颜,缅怀失去的挚爱。
季晴文轻轻点了点头,林黛玉则恭恭敬敬谢了恩。
不过,姐妹二人都不会出去。
很快,宫里便知道了,刚得宠的薛贵人去了一趟思梅苑,得罪了林大姑娘,又失宠了。
众人心里有了底,这思梅苑的林大姑娘是个硬茬子,也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不能惹。
皇后听到此事,倒没说什么,只是刘嬷嬷叹了口气。
好好的姑娘,于她家娘娘也有大恩,就要这么在宫中蹉跎一生了。
她若不惹事还好,若是惹事,娘娘日子又要不好过了,皇上如今的脾气,可真是说一不二又令人难以琢磨,时不时还阴沉不定,看上去吓人得很。
进公公倒是知道,可他不敢说,只是往思梅苑去得更勤了,甜言蜜语不要钱似的说,低眉顺目的奉承,让宫里的流言更加有了影子。
一晃到了年跟儿,陈年的消息一条一条送往宫里,汇聚成一个件事:林大姑娘林榆,是明远帝的亲生女儿。
明远帝心思沸腾了,整日间洋溢着高兴的神彩,还特地去了凤宁宫,嘱咐皇后,一定要把大年三十的宫宴,办得热热闹闹,万不可出任何差错。
皇后想要提醒他,太上皇秋里才死,不宜大操大办。
但见皇帝一脸兴奋地抬脚就走,想到儿子让她不要跟宫里年轻的妃嫔生气,便又没有再开口。
得宠又如何?如那景幻,竟然是个邪道,如今人人喊道,面都不敢露;
那薛贵人前一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