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才戴上香囊,荒山下洞府中的警幻,身子又是一痛,因她才带伤施了法术不久,这回更是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警幻恨得咬牙切齿。
她决定了,不管是谁在作怪,不管什么时间,只要她能爬起来,她非要去看个究竟!
到底是哪个找死的混蛋,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伤她!
当天夜里,笼罩着整个贾府的先祖德瑞之气,突然裂了一条小小的缝隙,一个影子轻盈地跃入,然后直奔贾宝玉的院子。
“没有?”警幻细查之下,微愣,这里没有问题,那是什么重创了自己?
莫非是隔壁的林黛玉院里?
她一个千里奔亲戚的小女孩,有什么抵抗自己的本事?
细细探查之下,果然也没什么不对。
但又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警幻盯着院子里瞧,一草一木,连人的表情也不放过,她是修行之人,这样的距离,视觉上完全没有障碍。
睡梦之中的季晴文,突然被一道锐利的视线惊醒。
虽然她看不到是什么,可是她知道,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在窥探这个院子,那透骨的阴寒和森冷,冻得她都要发抖了。
“呯!”一个东西被打翻在地。
有人嘟囔,“怎么回事?”
警幻艺高人胆大,并未收敛气息,这些凡夫俗子,她们根本不会察觉到自己,这也是她没用药的原因。
季晴文察觉到那窥视仍在,根本不敢动,心中哀嚎: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林黛玉睡得轻,听到动静就醒了,“紫鹃,你去看看,我听着像是晴雯那边的动静,可别是碰到了火盆。”
季晴文有心想要提醒她们,叫她们安生好好睡,又怕惊动歹人,且她实在‘做贼心虚’,只好装睡,看看紫鹃有没有事。
若有事,她也能想办法救的。
紫鹃吓了一跳,生怕着了火,一激灵彻底清醒了,披着外袍就去看,然后轻笑道,“晴雯睡觉不老实,翻身的时候把针钱盒子打翻了。”
林黛玉松了口气,“她也是的,说了不赶时间,非要这几天把过年的衣裳给我赶出来,平时就她睡觉最机警,这一回可睡得比咱们都沉。”
紫鹃也笑了,“姑娘可要喝水?”
林黛玉觉得喉咙有些干,不知道为什么,心跳也较往常快,似乎还有冷风往屋里灌。
“你先去把门窗关严实,我觉得身上有点儿冷。”
紫鹃素知林黛玉身体娇弱,虽然这几年越发有好的趋势,可到底伤了底子,赶紧拿了大氅给她裹着,然后去细细查看。
“门窗都关好了,可能是明儿要下雪,所以姑娘觉得格外冷,喝了水,赶紧躺着吧。”
林黛玉裹了裹大氅,想要白天的事,“你把香囊给我。”
她觉得心神很不宁,把符篆压在枕头下,应该会好些吧。
“呀!”紫鹃惊叫一声,“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了?”
窥探的视线一直没有撤回,可符篆消失这么大的事,季晴文再也装不下去,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跑过来,“什么没有了?”
紫鹃根本不知道外面有人,“你给林姑娘的符篆啊,早上还鼓囊囊的,现在就凭空消失了,诶,是不是你拿走了?”
季晴文欲哭无泪,姐姐啊,凭空消失了,是因为它挡灾了或者破了什么邪术了啊。
她哭丧着脸,“我拿那东西做什么?那玩意儿寺庙里多得是,那些老和尚心肠还怪好,我们这些下人去求,他们也肯给,定是谁瞧得新鲜,拿了去玩,说不定明儿就还回来了,或者,改天我再请人去寺里求就是了。”
可千万别扯到自己身上。
紫鹃还想再说,季晴文打了个哈欠,“睡吧,我的好姐姐,天又冷夜又深,别折腾了。”
“林姑娘,你也赶紧睡吧,你要觉得心不安,我就上床来陪你!”她又看着林黛玉。
感觉屋里还被人盯着,季晴文不敢再拿符篆出来,若是跟林妹妹睡一个被窝,她倒是可以偷偷把符篆拿出来放在被子里。
林黛玉却不愿。
“我睡觉向来浅,这会子醒了,还不知道折腾到什么时候呢,你这几天替我缝制新衣裳辛苦了,好好睡吧。”
紫鹃也推着季晴文走向熏笼,“褂子也没穿,小心着凉,睡去吧,我陪着姑娘,明儿你替我!”
外面的人没有动静,季晴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僵硬的点点头,发着抖进被窝去了。
没人起疑,警幻也没有。
几个黄毛丫头,不会功夫、也没有道法在身,屋子里更是没有阵法或者其他佛家、道家厉害东西的存在,不会是她们!
从寺里求来的?
不是牛鼻子老道作怪,是秃头们在搞鬼?
哼,偏不如他们的意,这可是自己做的局,自己当然要收好处。
她咬破手指,从怀里掏出一大把符篆,嘴里念念有词,手上不停施术。
屋里,林黛玉觉得身体越来越冷,喉咙又干又痒,五脏六腑隐隐揪成一团,难受得厉害,一股郁郁之气紧紧裹着自己,令人窒息。
“哇!”她吐出一口血,心口如火烧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