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打破了宁静的夜空,紧接着,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耀眼的光亮,仿佛一把利剑划破了黑暗的天际。
闪电来得如此突兀,照亮了整个天空,让人不禁心生恐惧,带着强大的力量和威严,瞬间将整个天空撕裂开来。
没过一会儿,倾盆大雨便落了下来,豆大的雨滴砸在屋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砸得人心里发寒。
“夫人.......”茯苓有些担心的看着已经盯着窗外发神了许久的夫人,提醒道,“老爷带着人过来了,您要过去看看吗?”
“好。”笑笑回神,起身往前厅走。
孙老此时已经为男人把过了脉,并给他拿了药膏和药丸,见到她们主仆进来,男人连忙起身,带着闺女倒头就拜,“小的拜谢夫人救命之恩!”
男子抹了抹眼睛,“您的大恩大德,小的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
“起来吧,你叫什么名字?”
笑笑走到谭峰身边的位置上坐下,“受你们如此大礼,我着实心虚得很,那于管事是我谭家的下人,也怪我夫君这些年一心扑在读书科举上,这才疏忽管教,以至于出了那样的一家子畜生不如,该我和夫君,向你们赔不是才对。”
“回夫人,小的名叫张大牛,小女叫大丫……”
男人一时间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有些慌。
按照常理来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是应该恨谭家的,然而,此时此刻,他却无法恨起来。
很明显,谭家人同样也是受害者,他们也是被蒙在鼓里的。
庄子里的佃户们都知道,这座庄子的主人,基本上几年都不往庄子里来一趟,而不久前,才传来了他考上了状元的消息。
所以,夫人之前所说的,为了让少爷专心读书、参加科举而对庄子疏忽管理,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更何况,这些年,他们家是因为佃租了谭家庄子里的地,才能活下去的。
面对这样的情况,男人感到既无奈又感慨,有时候命运就是如此捉弄人。
半夏见此忙上前,将地上的父子两人扶起来,语气温柔的道,“我家夫人不喜欢人拜来拜去的,快都别跪着了。”
“是。”张大牛这才帮忙搀扶了闺女起来。
茯苓安静的给老爷夫人沏了茶,乖巧的站在夫人身后。
“这次的事情,的确是因我谭家的疏忽造成的,这些银钱你拿着,去抓些滋补的药膳,让家里人好好补补身子。”
笑笑将一个荷包递给了一旁的茯苓,茯苓恭敬的接过,送到了张大牛手上。
张大牛接过荷包,又朝着夫妇二人跪了下去,“多谢老爷夫人。”
“庄子里的佃户,你认识多少?”笑笑端起桌上的茶盏,轻轻吹了吹,便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小的大多都认识,每年收成的时候,怕老天爷变脸,大家伙都会相互帮忙。”
张大牛实话实说,心中却在打鼓,夫人莫不是要将田地都收回去,或者改变租佃方式吧?
虽然平时佃户们都会受到于管事的盘剥,但他到底不敢做的太过分,他们这些佃户的日子,都还算过得下去,可若是没了田地.........
张大牛都不敢想。
“平日里你们佃户之间可有纷争?”笑笑状似不经意的问。
张大牛犹豫来了一下,最终还是咬咬牙,据实已告,“农忙的时候是有的,夫人明鉴,庄户人家,都是靠着田地活命,每到缺水的时候,大家心里都着急,难免就会有些摩擦.........”
“就只这些?”笑笑放下手中的茶盏。
“平日里小吵小闹也是有的,不过小的可以担保,那真的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发生点口角,有的转头也就好了,算不得纷争。”
“我记得,谭家之前定的佃租是三成?”
笑笑有些不太确定的问谭峰。
谭峰点点头,“嗯,谭家所有庄子的佃租,都是三成,从未变过。”
这几个庄子到他手里,已经有八年了。
“三成?”张大牛闻言却瞪大了眼睛,“早在三年前,于管事收的就是五成的租子,说是主家的命令,难道........”
想到了什么,张大牛恨得牙根痒痒,虽然丰年时五成租子也能过,毕竟,谭家的田地很早前就因为主家秀才的身份,不用向朝廷交赋税,可遇上灾年时,五成的租子一交,佃户们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顿饱饭,可要是谭家谭家自始至终收的都是三成的租子.......
张大牛眼眶通红,他不敢再想下去,他怕自己忍不住,现在就跑去打死于管事!
谭峰和笑笑对视了一眼,都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谭峰沉声道,“好个于管事,简直胆大包天,通知所有的佃户,明日一早来这里集合,我有事儿要宣布,将姓于的父子俩,扔到院子里去,把人给我看好了,别让人死了!”
五成佃租,好大的胃口,死了一了百了,哪里能让他们那么痛快!
大雨仍旧在继续,就犹如笑笑此刻的心情一般,她实在是没想到,人可以贪婪到这地步。
五成的租子,谭家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