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是这个家的管家,也是从小看着祝淮长大的长辈,所以家里没人敢反驳她,除了林时乐。
祝淮不会反驳她,因为他们其实很少交谈,就算交谈,大部分内容都是关于林时乐的。
方姨在祝家工作了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里她服务了祝家的大部分人,所有她很清楚祝淮这一路走来有多么不容易。
祝淮的母亲去世没多久祝序川就将外面包养的小三带回了家,连自己生命安全都无法保证的祝淮并不能反抗什么。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原本戴在自己母亲手上的玉镯戴到了其他女人手上、原本应该抱着自己母亲的男人抱上了其他女人、原本属于自己母亲的房间也变成的杂物间……
三年后,原本属于他的房间也因为那个女人的儿子说了句“我喜欢可以看见花园的房间”而让他搬进了一间再也看不见花园,也再也看不见阳光的房间。
“房间看不见花园,花照样开,房间透不进阳光,人照样活。”说这句话的时候祝淮冷静的可怕,但在林时乐出现后方姨发现阳光也开始向着花了。
如果祝淮真的不在乎,真的冷淡,真的随他,会在林时乐不开心或者发火时一次又一次的让她管理好手底下的佣人,别让他们找不清自己的定位吗?
从前她猜想祝淮口中的定位是让大家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但今天她发现祝淮口中的定位是无条件服务好林时乐。
林时乐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回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
十点佣人准时端来牛奶,让他喝完再看书,十一点半,他就已经被佣人请上了餐桌,午餐刚吃完佣人就领着他去了庭院,让他多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十二点半准时睡午觉,下午三点又准时喊他下楼享受下午茶……
他每天的时间几乎都献给了肚子里的孩子,因为他清楚的知道这一切看似合理实则剥削的时间安排,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可以健健康康的长大。
一天两天他还能劝说自己既来之则安之,但时间一久,他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了,于是他选择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来宣泄着自己对这一切安排的不满和愤怒!
“咚咚咚——”
“林先生,我们给您准备了您最爱吃菜品,您就开开门吧。”佣人趴在门上轻声劝说道。
林时乐用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理。
佣人在门口等了许久见他还是没有反应就下了楼。
方姨听完林时乐的情况,知道就算是自己上楼劝说也是无果,索性就算了,直接将这件事汇报给了能解决根本问题的祝淮。
“是不是你们又给他吃了什么他不爱吃的或者是又讲了些什么他不爱听的?”
方姨听完,急忙矢口否认:“没有,先生!林先生已经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快一个小时了,我们劝说无果,只能打电话给您。”
以前林时乐不开心了只会找别人不痛快,这还是他第一次选择将自己关起来不理人。
正在开会的祝淮冷着脸走出了会议室,正在讲解项目规划的员工被他这突然的举动吓的颤抖着尾音结束了自己的讲解。
他站着不敢动,扭头和旁边的同事对视着大气都不敢出。
吴越见此追了出去,了解情况后解散了会议。
-
“他还在房间里吗?”祝淮问。
方姨:“是的,先生。”
祝淮换好鞋,直奔二楼。
房门被他敲的砰砰作响:“林时乐,开门!”
“你再不开门我踹了哈!”
“你耍什么小性子都可以,但是不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见人!”
此时玩累了正在呼呼大睡的林时乐被吵的眉头微皱,翻身捂住耳朵睡的更香了。
“林时乐!”
祝淮见房间里的人还是没反应,猜想是故意的,脚一抬,一踹,“砰——”的一声门轰然倒塌。
被惊醒的林时乐:“…!?”
什么情况……地震了?!
倒下的门没惊起地上的灰尘,倒是惊的楼下的恶霸“汪汪汪——”的对着二楼一阵狂吠,佣人安抚了好久才安抚好。
被吓的一阵心悸的林时乐捂着肚子坐在床上,一脸无辜的望着祝淮。
他不知道祝淮会因为这点小事回家,也不知道祝淮会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破门而入,明明好好哄哄他就会开门的。
“方姨,联系工人换门。”祝淮扭头道,“小九,把林先生的午餐端上来,我看着他吃。”
林时乐知道祝淮有洁癖,不喜欢任何人在卧室里吃东西,所以他小声提议道:“我下楼吃。”
祝淮走过去把窗帘拉开:“不用。”
没有了窗帘遮挡的阳光透过窗户肆无忌惮的照射在了林时乐身上,外面的花园一片繁荣,花香伴着冬日的暖风飘进了林时乐的鼻腔,他闻着阵阵花香像小猫似的抻了抻懒腰,嘴里发出了舒服的呢喃声。
祝淮整理好窗帘下摆问:“为什么把自己关起来。”
从床上爬起来正在欣赏花园美景的林时乐将视线移到了祝淮脸上,靠的太近,他有些不自然的吞咽了下唾沫。
“你盯着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