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雨(2 / 3)

子做什么?”

“那条是小鱼。”李爻笑着,借喝茶的动作用宽袖掩面低声说了句话。

错愕与一言难尽在花信风眼中一闪而过。他措辞好一会儿,没憋出个屁来,终于嘟嘟囔囔起身下楼:“活该你操心的命……”

李爻不管他,点手叫小二温了壶酒,自斟一杯,冲缨姝敬了敬,一饮而尽。

台上人眼波灵动,流转间回了笑。

二人一个唱、一个喝,含情脉脉地有来有往,场子里客人渐多。

但这李爻呢,该是身体不大好,不知是酒呛了嗓子,还是窗边冲了风,他突然咳嗽起来,开始只时不时一两声,后来越发控制不住。

他恐咳声乱琴音,只得向缨姝递过眼色,略显狼狈地下楼去。

日头西斜,天边来了块乌云,牛毛一样的飘雨落进灯笼罩子,瞬间变成虚无。

李爻出得大门,色眯眯的神色收起七八分,变回世外高人淡看人间的木然,只是咳嗽还不停。

“先生要不要紧?”

李爻转头,见刚刚那少年从墙边小跑着过来,表情很淡的脸上挂着些许担忧。这孩子居然一直在这守着?

“你怎知我何时出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咳咳咳……”

李爻说话呛风,咳得更急了,从怀里摸出药来,囫囵吞下。

少年见他有药,忧虑散了些,但看他脸色太差,突然语重心长起来:“你不该来这样的地方……”

嘿……

“怎样的地方?”李爻声音很淡,“如果能有别的出路,没人愿意陪笑卖唱。”

他突然冷脸,少年被噎了下,嗫嚅道:“我不是这意思……”

李爻也觉得自己话重了:我跟个半大孩子较真什么。缨姝八成也不是善类……

想到这,他往少年领口瞟,想看一眼那玉扳指。

谁知经刚才一遭,这孩子把领口勒得紧紧的,别说扳指了,连挂绳都看不见。

也不怕把自己勒死。

“我叫李不对,”李爻声音柔和不少,“你呢?”

“景平。”

“姓景么?”这姓很少见。

景平不置是否。

雨越下越密,李爻抬头看天,晃眼见茶楼二层有人扒头往下看,是伺候缨姝的小丫头,二人目光正好对上,那丫头先一讷,随即笑着缩回头去了。

很多时候,直觉源于经验——若缨姝身份当真如他推断,她该有更重要的事,凭白跟个少年人过不去做什么?

李爻眼珠一转,向景平道:“你若得空,不如送我一趟……”话没说完,又咳起来,咳咳咔咔没个完,腔子都要瘘了。

那叫景平的少年皱眉看不下去,上前虚扶着他,没说话却是明摆着同意了送他回去。

李爻见他表情惯是硬邦邦的,忍不住逗他:“不怕……咳咳咳……我是坏人,把你卖了么?”

二人离得近。

景平闻见冷潮的秋风里漾出股香气,很淡、很好闻、让他莫名安心,是这“李不对”身上的。这味道似曾相识,景平又实在想不起何时何地闻到过。

他看对方一眼,把眼前这副人模狗样在脑海里搜盘几遍,觉得应该没见过,恍惚着浅浅笑道:“卖也不值几个钱。”

少年人虽然灰头土脸的,但他面庞的轮廓畅顺,眉目分明,即便是个没长开的半大孩子,也看得出再过不得几年,必成个引人喜欢的俊小伙,从刚才到现在,他第一次露出笑容,与冷脸时判若两人。像丝丝缕缕的明媚的阳光破开冰封山川,冲进山涧,照暖了被吹皱的冷水。

李爻看得一愣,也不全因为景平笑得好看,而是他品出对方话里含着股自轻的苦涩。

“家住哪儿啊?”李爻问,“看你不像本地人,来投亲?”

景平摇了摇头,不答话。

“没亲人了?

景平还是不答。

“你刚听说李爻死了,那么激动做什么?”

景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李爻叹气腹诽:小小年纪,惜字如金,修什么闭口禅。

却没想到,他一声叹息,让景平开口了:“言多伤气,我才不同你说话的。”

李爻笑了:“那快走吧,家里有个难缠的,一会儿回去了只怕还要废话纠缠一番。”

景平心想:原来他已经娶妻了吗。

再一转念:怎么娶妻了还出来跟姑娘纠缠,论什么笑贫不笑娼的大道理,对得起家里的吗,太不像话!

想得来气,一甩手不扶他了,只冷着脸跟在一边。

李爻丈二和尚,不知道小孩突然发了什么神经,他懒得问,径自往前走。

别看李爻出手阔绰,住处很偏。

景平跟着他出城,脑袋顶上乌云也跟着,眨眼功夫瓢泼似的,浇得俩人撒丫子狂奔。

大雨已经倾盆,脚程再快也没用。二人跑到小院子门口,早给浇了个透心儿凉。

李爻刚在雨里动若疯兔,这会儿站在门口静若贼子——他贴着门板听动静。

果然是怕老婆?景平皱眉想,一会儿要是打起来,我拉不拉架?看他不太实诚,拉着我扯谎,怎么办?

他心里想事,眼神四处飘,晃眼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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