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共七天的时间,留给外门的却仅有两日,这还是算上各峰弟子入场长老入场宗主发言等等等等的。
也就是说真正留给他们外门的比试时间甚至连一天半都没有,明天晚上进入内门的十个名额就会被角逐出来。
对比偌大一个外门的参赛人数,这竞争不可谓不激烈,甚至于打到最后已经完全不是在拼谁的实力更强了,而是在比谁的灵力恢复更快谁的体力保留的最好。
这个混战的方法虽然简单粗暴,却也的确考验弟子们方方面面的能力——光有实力是不行的,还需要有脑子会谋算,前期怎么保留力量后期怎么突袭攻击条条列列全是说法,除非你拥有燕徊那样与群魔战个三天三夜都不会疲惫的变态实力,但有这种实力……又怎么可能在外门为了几个名额抢疯了头?
这些方面恰是宁华所擅长的。
本身比赛安排就足够紧张压迫了,即便是对此早有准备的宁华也不得不提起了十二分的小心,然而压倒外门弟子的最后一根稻草却不是一场接着一场的仿佛没有止境的战斗,而是……来自于大半个仙宗的无视和忽略。
第三天才是内门弟子的比试,于是便有很多长老直接寻了借口缺席了前两日的出席,他们甚至连分出几分心思给下方正战的热火朝天的两个弟子都十分吝啬,仿佛千个万个外门弟子在诸位长老的眼中都没个天之骄子重要。
宁华曾经也是这么想的。
而直到他本人坐上了那个位置,他才转变了长久以来的观念成为了那些长老中的一部分——外门或许隐藏着几颗未被发现的遗珠,但和内门的琳琅珠玉相比,外门的珠子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
长老们可以有借口不来,但毕元洲这个宗主却是无法离开的,他还记得大比之前宁华夸下的滔天海口,大比甫一开始便饶有兴致地在人群中寻了宁华所在的擂台观看。
可惜宁华第一日一直在有意藏拙,毕元洲的视线几次扫过时……他不是在狼狈地躲避暗器,就是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恢复灵力的补丹,状态看上去实在是不怎么好,毕元洲的眉头也皱的越来越高。
余昭里一直分心留意着他的神情,见状也不动声色地望向了宁华的方向。
“宁师弟……”。他无声重复了下这三个字。
自净尘丹的事后毕元洲就对宁华格外关注,大比时会多留心对方几分似乎也十分正常。余昭里同样看向堪堪躲过前方修者全力一击的“柔弱”青年,只这一眼便隐约察觉出了些许不对。
他与宁华接触不多,燕归山一行是他们第一次近距离相处,在宁华改良丹方后他便已经注意到了对方,据外门几个弟子所言他性格极好为人仗义,修为也隐隐超出了外门一众弟子一大截去。
但就他在燕归山上观察的结果来看……宁华的实力似乎并没有外门几个弟子言语中的那般高强?
眼看着宁华又一次被一个修者的本命法器击飞,毕元洲终于冷哼一声不愿再看。场中大大小小足有上百个演武台在同时比试,数不尽的弟子各自召出本命招数发动攻击,不同属性的灵力碰撞在一起撕扯出声声震耳欲聋的炸响和撼天动地的威势。
每个演武台上都罩了层天阶上品的禁制结界,即便内部灵力洪流撕扯的再厉害也无法撼动结界分毫。不单单是这样,每一个演武台甚至都是一个小小的阵点,数百个演武台以一种极其玄妙的顺序排列划分、共同形成了一个上古大阵。
——大阵可以吸收台内弟子对战出的灵力波动,反过来用阵中灵力来加固阵法本身,偌大一个阵法早已自成一个循环,如日升月落斗转星移般盈入吐纳。
修真界有不少典籍功法都遗失在了魔种肆虐的那段日子里,这个上古法阵可以说是整个修真界明面上仅有的几个阵法传承之一,云华仙宗一直以拥有这个阵法为傲,甚至利用这个法阵招揽了不少名震一方的阵修加入仙宗。
余昭里看着又一个弟子不堪对敌主动弃权,他所在的演武台上阵法便无声地裂开了一道一尺多长的口子将他逐出。那个弟子余昭里也有印象,或者可以说外门每一个稍有些名声的他都会去主动了解。
这人之前也是十个名额的有力竞争对象,每届大比外门都会私下开设赌局押注,余昭里记得压这个弟子的不在少数……他余光扫过演武台侧站着的一众弟子,果不其然在其中几个的脸上看到了震惊疑惑和不可置信。
估计是没少输灵石。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百人的演武台上已经仅剩下三分之一了,宁华却还在台上死死支撑着,看起来一副脱力严重随时能够倒下的虚弱模样,连叽叽喳喳的毕盈盈也紧张地攥起了拳头不敢出声。
毕元洲和毕盈盈似乎谁都没看出他还留有余力。
余昭里冷哼一声——做戏固然重要,但戏做过了就无聊了。
余昭里在燕归山上时曾找机会试探过他几次,别的不说起码宁华隐藏了修为是不争的事实。后来燕归山上出了意外,他躲避魔兽的动作也不像现在这样缓慢,受的也多是些皮肉外伤,和险些被伤到灵根的他截然不同。
更不用提他还先后得了毕家父女的两枚极品丹药,没道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