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秦王,见情势危急,怒而上马,高声喝道:‘还能喘气的,随我杀!’,顷刻间自他身后便有千骑冲出,黑骑黑甲,人马冲锋间如同黑云蔽日。”
“秦王自己则手握神锋率先冲进了敌军堆里,只见那剑气一闪便是数颗大好头颅滚落,敌军见他似要力竭,刚欲上去却见他又喝道:‘孤乃大燕秦王,谁敢来决一死战!’,这一声,吼得是三军退却,人人胆寒!”
惊堂木一拍,说书先生站起身,笑眯眯地朝四周抱了抱拳,“这个...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说得好,赏。”
人群中一个笑嘻嘻地年轻人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了说书先生面前,“可惜先生说的这故事听着虽然带劲,却不像是秦王的做派,要我说,倒像是太子殿下的行事风格。”
“哎!要我说,你这小伙子根本就不懂咱们秦王殿下,人家是何等的英雄豪杰,自然是虎啸一声威震三军,怎么也轮不到你这等毛头小子来评头论足。”
刚刚在人堆里听着正起劲的大汉一听这话顿时皱了皱眉,反驳的同时还扬了扬自己沙包大的拳头。
“大哥你拳头大,你说的有理。”年轻人朝着壮汉竖起拇指夸赞道,他也不争辩,只是笑着挤出人堆,“劳驾,劳驾,借个光。”
“谁能想到大名鼎鼎的秦王殿下居然上街来听说书先生讲述自己的故事呢?”人堆外,花翎为王诩披上大氅,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笑得都快眯成一条缝了。
“讲得多有趣啊,你看,本王一声虎吼,哇呀呀呀,敌军顿时夹着尾巴就跑了。”王诩说着说着故意张牙舞爪一通,惹得美人掩口娇笑。
街面上爆竹声不绝于耳,不少带着虎头帽子的小孩擦着鼻涕疯跑,相互追逐打闹。各处坊市人潮涌动,人群两旁的商家叫卖声一阵高过一阵。
昭衍三十五年,冬末,初春。
大燕境内,一片欣欣向荣。
“哎呦,你怎么才过来,我和明月都等你半天了。”
进了皇宫,等候了有一会儿的王烈便笑嘻嘻地揽住了王诩的肩膀,招呼王诩的同时也不忘朝一旁的花翎咧嘴一笑,“弟妹可别吃醋,我和他从小就这么亲,哈哈哈哈。”
“那成,你们男人聊吧,我呀,要去找明月姐姐玩咯。”花翎做了个鬼脸,顺手拍了拍王诩大氅上的浮雪,“小诩,你可得看着点大哥,别让他又喝多了。”
“弟妹,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哪次我喝多过...”王烈被说中丑事,顿时红了脸。
“走,翎儿,咱们不理这帮臭男人。”
明月一只手轻轻盖在肚子上,另一只手挽住了花翎,俩人凑在一起,亲亲热热地唠着家常。
“听说这次过完年还要走?”
“是啊,不走不行,东西没找到,终究是个隐患。”
望着前面两个窈窕的身影,王烈微微叹了口气,“你才刚回来几个月,难不成跟自己家犯冲?”
“咱们皇族不是向来都是先有国才有家,家国一体么?”王诩也跟着叹了口气,“这次有多惊险想必兄长也能猜到,堂堂户部尚书作为间谍居然混迹朝堂三十年,天知道他传递出了多少国家机密。”
“算了算了,聊点开心的。”
王烈一听这话就是一个头两个大,连连摆手,只见他挑了挑眉,用强行压抑着兴奋的语气故作淡定地说道:“知道吗?你小子要做叔父了。”
此言一出,王诩的视线顿时从纷乱的雪花中抽离,转移到了王烈的脸上。
这张和自己相貌极为相似却多了好几分粗放的脸上满是憧憬与期待,见王诩看向自己,他又生怕对方不信似的连连点头。
“是真的,没诓你。”
“这么说,嫂夫人有喜了?”王诩也是眼前一亮,“可惜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兄长真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我倒希望是个女孩,这样凭我的本事也能让她一生无忧,小子就不一定了,万一跟我一样混不吝,生来就要舞刀弄枪,惹是生非,那我不得一天打他三顿?”
王烈掰着手指,细细盘算道:“不过说起来,似乎一男一女更好些,嗯,还是一个姑娘家一个小伙子好,这样以后老了还能跟自己儿子喝两口小酒。”
看着王烈幸福的模样,王诩无声地笑了,随即他打趣道:“看来我还真得准备一份厚礼了,不然也不够两个孩子用的,免得将来孩子们长大了,再说我这个叔父不够格,太小气。”
“哈哈,他们敢!要是真敢这么说,老子先把他们的小屁屁打成八瓣!”
兄弟俩一路闲聊,好不快活。
殿内王罡和长孙婉看到二人携各自妻子联袂而来,对视一笑。
“净了手便来吃饭吧,要是小诩再不过来,这桌饭可都要凉了。”长孙婉随即起身走向花翎与明月。
“孩子们,来这边坐。”
被长孙婉拉着入席的明月脸上浮现一抹红晕。
这些日子里她一天也不曾间断,日日都进宫来给长孙婉请安,看来今日终于被接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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