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通传,从侧门入府的吴喜功。
路过这松鹤延年藏风聚气的穿堂照壁,看到那金蟾吞宝八方来财的风水布局。
大到鬼斧神工的假山,小到匠心独具的喷泉。
只是路过别人的花园,便将自己当作主人,沉溺其中难以自拔的吴喜功。
已经开始设想起自己当上这西苑管事,彻底加入到这个朝歌顶级豪阀之后的美好生活。
以至于管家魏贯道连问数次,他才依依不舍的与这美好愿景挥手作别,一脸茫然的问道:“刚才你说什么?”
“我是问你,这么早······”看到吴喜功这般魂不守舍的模样,管家魏贯道摇了摇头:“算了,你还是自己去跟老爷说吧!”
西苑书房灯火通明,又是一个不眠夜。
管家魏贯道轻敲房门,得到屋内王叔子干的回应之后,前者悄然让出身位,示意吴喜功自己进入。
早就被喜悦与奢华冲昏头脑的吴喜功,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巨大变化。
站在门前的他,伸手正要轻推房门,却又将手缩了回来。
朝眼前默不作声的魏贯道讪笑一下,然后两只手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衣衫,然后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直入其中。
本以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自己这次总不至于太过紧张与局促,再怎么说,他吴喜功也是这板上钉钉的西苑管事!
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等他进入书房,当即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屁股稍稍撅起,将脑袋恨不得埋进地面,两只手小臂平铺在地,活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又熟练的咚咚咚磕起响头:“小人吴喜功,见过王叔子干、王兄子启、首相商容!”
此刻,吴喜功这才注意到先前那巨大的变化。
非是管家老魏已经将自己当作一家人。
而是这种级别的密会,他魏贯道也没资格旁听!
相较于杨任父子在这书房当中只能站着回话的待遇,同为三朝元老栋梁之臣的首相商容与叔侄之亲血浓于水的王兄子启,皆有资格落座其上。
相较于性情刚烈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首相商容,在坊间风评极佳,无心权势自号“云别鹤”的王兄子启,则要显得更为平易近人。
只见他毫无权贵那高高在上的架势,连忙走上前去将吴喜功从地上搀扶起来:“大家都是两个肩膀扛一个脑袋,有什么尊卑贵贱之分,快快起来说话。”
吴喜功半截身子直起腰来,可后半截身子,膝盖还牢牢跪在地上,看向古井无波深不可测的王叔子干。
“还不快谢谢王兄子启的大恩大德?”
“哎,不用不用,我这人最见不得有人跪下跟我说话。”
可话虽如此,王兄子启却是松开自己的双手,心安理得接受这几记格外响亮的磕头声。
待吴喜功磕完头,从地上站起身来,王叔子干这才问道:“这么早就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于是,吴喜功将馆驿当中发生的事情,大致复述了一遍。
王叔子干心思何等灵敏?
第一时间便将目光放到了首相商容的身上:“是那天早上,你给他透的风声?”
面对王叔子干的质问首相商容自是不屑一顾:“何止透露了些许风声,就连今日之事差点都说给他听了!”
“你!”面对这首相商容的拆台,王叔子干亦是拿对方毫无办法,最后只能深吸一口气平复下心头恼怒:“你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鸡贼,就像个泥鳅一样滑不溜手!”
此时,屋内传来一阵太虚钟那浑厚而又低沉的声音。
王兄子启不知道何时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玉锉,放在那本就光滑圆润的指甲上边来回打磨修整:“在这里我不得不再提醒二位一句,太虚钟第一记钟声已经过了。”
漫不经心的吹掉玉锉上边的指甲粉末:“要是一炷香之后,你们还在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下一次可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算啦,本来想的是等今日事了,再腾出手来对付这小子。”说话间王叔子干从袖中掏出那封杨任交给自己的黑色木匣。
匣子当中放这一柄足有成年人一拃之长,分黑白两色,呈圆柱体的子母钥匙。
母匙分十截,对应十天干,黑色中空乃是一层石皮,上边铭文繁复。
子匙分十二截,对应十二地支,乃是一根小巧白色圆棍,罗扣精巧。
子母钥匙对接在一起,中间留有一道空隙,供子、母二匙前后转动。
十天干配合十二地支,其排列组合的可能性堪称天文数字,需按照特定口诀,才能转动出正确形态,短时间内想要推导出结果,无异于痴人说梦。
王叔子干粗壮的指节搭在那母匙包衣之上的一截圆环上边轻轻一拨,只听那子母钥匙当中暗藏数以万记的细小机关彼此衔接咬合,发出一阵阵清脆的精铁交鸣之声。
而随着排列组合的不断变化,子母钥匙亦展现出种种形态。
见到此物,屋内几人皆是眼冒精光。
开启七杀楼的关键在于那柄只存在于传说当中的钥匙。
母匙保存在历代君主之手,子匙则封存与历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