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人,听里正这样说,念及梁羡玉刚才果断应下,替自己省了不少事,便看了眼她的发髻,道:“小娘子要来还是不来?若是来了,诉状上便加你一个名字,只是我看你尚未出嫁,只怕日后会受影响。” 诉状加名字? 梁羡玉心跳漏了一拍,这才想起诉状上要写明籍贯出身的,她却忘了这一出,自己和阿娘可都是逃出来的…… “那……”她脸色发红,慢慢垂下脑袋,“我还是回福田院等消息吧。” 里正欣慰一笑,“好,好,你赶紧回去吧!” 等到押司带着两拨人走进开封府衙,梁羡玉最后看了那桐油漆过的府衙大门,黑漆漆的会将人吸进去一般,心里后怕极了,四肢冰凉得不似自己的,逼着自己故作冷静地转身,迟缓地走远。 一走到街尽头拐角处,她放开脚狂奔了起来,跑到福田院,抱住收拾行李的梁氏,连叫了几声“阿娘”。 李阿娘也围了过来,见她抱着梁氏的手发白,一握,冰得吓人,自己也吓白了脸道:“发生什么了?里正他们怎么没回来?” 梁羡玉从梁氏身上汲取了体温,一阵狂跳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从她怀里坐起来,额前发丝凌乱,勉强轻轻摇着头笑道:“没……没事。我年纪小,被衙门吓到了,里正和公人去开封府里头陈情去了,阿娘别着急。” 李阿娘和梁氏对视一眼,都不大信只有这些,但她这样说,又不好强行逼问。两人默默按下不表,只在晚上颇有默契地给她炖了安神的莲子汤。 次日,梁羡玉想起自己那般害怕衙门也有点好笑,但真想起开封府衙大门,还是打了个激灵,暗暗只求自己以后千万不要和官府打交道才好。 吃过早饭,里正等人还没回来,不过开封府公人来过一趟,说府尹大人听了陈情当中涉及诈伪案,为了防止串通害人,要先将里正等人拘在开封府衙,案子判下来了,再行定夺释放之事。 梁羡玉得了这个消息,便先把这事搁下了,转头去了阿来嫂家里,手里拿了梁氏绣的两方精致帕子用盒子装了,还有一提念佛桥前买的点心。 阿来嫂开了门,并不放她进去,冷声冷调道:“你昨日向我请假,说是去新酸枣门那里签租契,签完之后,又去做了什么?” 梁羡玉上前一步,想那些东西塞给她。 阿来嫂推了她一下,“别用东西搪塞!我问你昨日干嘛去了!” 梁羡玉身子晃了晃,差点摔了,抓住门板才站定。 阿来嫂见她又要走近,虽然不愿意她进来,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摔了,开了门转过身,忍气道:“你……你且进来。” 梁羡玉从背后抓住她的手,人站在门槛外,将帕子和点心塞给了她,低低道:“阿嫂,是我对不住你,你家我不会再来了,那孙三回来了,你只管说听了我做的事,大怒下辞了我,别让你受牵连。这些东西,不求你原谅我,是我谢你这些日子收留照顾。不多说了,牵线的那个牙人找我,请您告诉一声,现在到福田院,过个一两日,请到新酸枣门的院子。” 说完,梁羡玉见她仍旧侧着半个身子杵在那,退后两步,不管她能不能看见,朝她行了个礼,就准备走了。 “等等!”阿来嫂忽然叫住了她。 梁羡玉停下了脚步,抿了抿唇,回头却扬起笑意,“您还有什么要我做的?” 阿来嫂绷着张脸,说着要她等等,自己进了屋,不多时,从里头拿出一贯银子来,掰开她的手放了进去,“你别怪我心狠,出了那事,留肯定是不能留你的,但这些钱你拿着,权当我买了这些东西了。” 其实她连帕子盒子都没打开,哪里知道东西加起来要多少。 梁羡玉哎了声,再抬头,只听见“砰”的一声,阿来嫂家的两扇门已经关上了。 “这不是梁家大姐吗?怎么呆呆站在这,也不进去?”出来买菜的领居看见了她,好奇问了一嘴。 “哦”,梁羡玉将钱捏在了手里,故意装作丧气道,“我做错了事,阿来嫂不叫我在这里干了。” “哎哟,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说着,她眼睛慢慢落到了梁羡玉不自然的手上,有了猜测。 梁羡玉说了“没什么”,不管她信不信,急忙迈开步子离开了染院桥。 她吹了一路冰凉凉的晨风,到了东华门街上,心里才算没那么堵了。 她信步走走停停,眼睛盯着那些铺面门前的粗木柱子,遇到贴着红纸招人启事的,便过去看一眼,一连走过几家,都没有合适的。 走到樊楼门前,她听过这家冠绝京师的酒楼,看他们贴着要招女账房,便进去问了下。 樊楼伙计打量了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