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余笙歌同陶学兆逆流而走,二人都是走得焦急。 果然同余笙歌猜测的一样,路上他们不断听见惊呼与议论声,这王翌的死法比许远更加离奇。 二人加快脚步,走到湖边,围观的人不少,但大家认出了陶学兆,毕竟是同死者相识的学子,于是给他让出位置来。 周边也有几个学子,见陶学兆来了给他解释:“大家本来在船上喝酒,王兄觉得闷就出了船舱,我们也没留意,谁知道竟会这样,魏兄最先发现,直接吓晕了……” 余笙歌闻言一看,果然有个被搀扶的,便是昨日在悦来客栈,撞到自己那位。 她又走上前两步,看清楚情况后,也愣在当场。 这虽是自然湖,但也常做观景之用,因而湖中养着不少金鱼,就算是天色微暗,也能看见金鱼艳丽的金红色身体在湖水中游荡嬉戏,实在是赏景怡情的好地方。 而此刻,只见那王翌的尸体漂浮在湖边,面色埋在湖水中看不分明。 但周身却围了一圈的金鱼,条条艳丽,只是也悉数翻着肚皮,竟是死在他的尸体旁! 鲜红金鱼的尸体围着人的尸体,就像是流出的鲜血一般,恐怖隐匿在诡异的美丽之中,摄人心魄。 “这是上天在降罪啊!参加会试的学子接连被鬼神杀死,我大黎、锦城定要遭逢劫难啊!” 人群中一个老者忽然大喊一声,周围其他人面上也出现恐慌,继而响起各种窃窃私语。 “这、许兄和王兄难道真是得罪了鬼神?” 陶学兆面色也有些发白,他不受控制地后退一步,喃喃道,但下一刻,便听身边女子回答: “陶公子饱读圣贤书,却也迷信鬼神之说?” 音调平稳,语气自然,没有丝毫害怕和犹疑的成分。 他生命中第一次被一个女子的坚定震慑到,目光一滞,随即反应过来,尴尬反思道:“姑娘教训得对,我真是枉读圣贤书了,竟然会被凶手迷惑,生出鬼神之说的幻想。” 余笙歌并不在意陶学兆究竟如何想,但这凶手真的是为了迷惑世人,才将死法搞得如此诡异吗? 按照书中所写,他虽想报仇,但性子率真直爽,不像是会多此一举,将案件搞得这样麻烦之人。 余笙歌目光牢牢盯在王翌的尸体之上,忍不住走上前两步,想要看个仔细。 “让开,都让开!” 忽然听见有人焦急的声音,余笙歌回头去看,便见一人带着家仆,拨开围观群众,匆匆向王翌尸体奔去。 周围人的小声谈论给了余笙歌答案,这人是王翌的父亲,王员外。 王家是大家,但王翌父亲并未入朝为官,所以买了个“员外”的名号。 余笙歌看着这位父亲急急奔赴到儿子的尸体旁,先是哭喊了两声,然后连忙叫家仆将人捞上来。 那几个家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敢下水。 王员外催促间,忽传来一声通传: “金吾卫到!” 随即围观群众被彻底分开,路中间被空出大量的位置,是林傲年熟悉的面孔,率领着金吾卫一队将士,径直走了过来。 余笙歌想起与他前两次的见面都很麻烦,连忙往后退,但围观者众,进来容易出去难,哪有那么好退! 她背过脸去,硬要往后走,一个不留神,被斜边人一挤,便被径直推出了人群;这身子瘦弱,推她那人又是个壮年,于是余笙歌使不上力,惯性推着她就要倒! 她心中后悔,不该来凑这个人多的点,倒下的慌忙间只顾用手臂挡住脸,但下一秒,没有预料中的疼痛。 有只粗壮的手臂将她牢牢扶住。 余笙歌来不及感动和道谢,熟悉的戏谑声在她耳边响起:“是乔少尹的姨娘啊,我们又见面了。” 方才直面尸体都没有受到的惊吓顿时染上她的情绪,余笙歌有些僵硬地扭过头,只见林傲年那张熟悉的脸。 她心中一咯噔,连忙想要起身离开这人, “不劳林将军费心了。” 下一刻,余笙歌的另一只胳膊也被人扶住,对方不及林傲年有力,语调也平淡,但却给人种说不出的安心。 通传的声音迟迟而到:“京兆府少尹大人到!” 余笙歌跟着这只胳膊的力,退回到那人身旁,看着对方微垂下的眉眼,心中不知为何,不再慌乱跳动,顿时平静下来。 有微弱的激动生出,她低声唤了句:“少爷!” 陶学兆这时也迈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