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不像往日搂着她心肝儿的叫,端坐在那儿先吩咐白露去厨房叫人过来添炭,又上了热茶。
她表现得刚正不阿,江意菀心知转机就在此刻,也止住哭声。
“外祖母~”纪望彤晃了晃老夫人裙摆。
老夫人置若罔闻,厉眼扫向杨桃,“杨桃,还不扶你家夫人起来。”
老夫人拉过江意菀冰凉的手,搁在掌心处轻轻拍着,目光真挚疼惜,“好孩子,你受委屈了,今日的事是意外。明日我定让侯爷亲去英国公府赔罪。”
她说的是赔罪,不是求亲。江意菀与纪望彤神色都缓和不少。
白露端着姜汤上前,她嘴角上翘,拿眼偷看和狰,却见他轻蹙了眉,显出不悦。
老夫人又道,“姑娘家家的,存了寒气在体内可不好,府医虽然救治江二小姐及时,可也得防着落了病根。”
江意菀哪还有不懂,感激捧过姜汤。
老夫人与江意菀说定,最终瞒下和狰救治一事。
和燊奉了老夫人令送羲和与月殊出府。
潇湘苑一切摆设还如从前,和燊靠在躺椅上,书翻开搁在腿上,没丁点心思翻阅。
他呆坐了一会,将无患给叫了进来。
“和狰这几月可有什么动静。”
无患将和狰行踪一一说来。
“四少爷这段时日常去足乐坊,小的曾亲去探过,当时太子殿下也在。”
无患细细禀报了太后寿辰的事,从两只白鹤说到千灯楼失火,没落下一件。
“桑之如今已是驸马,人少爷今夜也见过的。”
和燊回忆起月殊清俊的眉眼,不怪公主喜欢,他瞧着也觉十分养眼。
只是这人出现得格外突然,和燊不得不深究一番,“可有查了他底细?”
无患点头,“森海看护得紧,四少爷也对此人百般笼络。据说森家与闽南隐门有些交情,还是隐门挂名弟子,森少爷被匪寇掳劫,师门才派了桑之这个师弟前来相护。”
和燊思虑片刻,决定给和焰去信,好好搜罗一番关于隐门的消息。
无患退到门边,又想起一事,“少爷,还有一事。青黎抓了铁器坊老板,他手上似乎有一把您在铁器坊定制的飞刀。”
和燊起身,从妆台上的匣子里拿出十一把飞刀整齐排列到桌面,他拧眉看着那些飞刀,问道,“铁器坊老板现在何处?”
“青黎刚抓住牛二,还未审讯便被人毒杀在刑部大牢,小的派人留意着,发现刑部如今紧盯着森家,金缕楼和足乐坊周围日夜都有探子溜达。”
和燊若有所思,“青黎怀疑森家动的手?”
“少爷,金缕楼与铁器坊在同一条街。”
无患这一提醒,和燊才想起他取飞刀那日曾在铁器坊遇到过月殊。
月殊当时说是陪申氏逛金缕楼,看来真有猫腻,她入铁器坊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呢?
和燊思虑到此处,各种细节越想越乱成一团。又特意嘱咐,“查探隐门之事得隐蔽,让二哥连森家都不可透露。”
月殊在侯府吃了个大瓜,一回到森府就迫不及待要与森海分享。
森海屋子里灯光有些昏暗,她推开门,浓烈的酒味传来。
“怎么醉成这样,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森海听到熟悉声音,迷迷糊糊将她拉住,呢喃着她的名字,“小月儿?”
“是我,地上凉,快起来。”月殊用力扶了几次,森海醉得像滩烂泥。
月殊无奈抽身,准备为他去弄醒酒汤药。
哪知森海将她拉住,滚烫的脸蹭在月殊手背处,“小月儿,别走……别跟他走。”
月殊吓一大跳,惊慌抽手。不知森海脑子里想到些什么,手越抓越紧。
月殊吃痛,只好柔声摸着他头哄道,“好,我不走,你先放开我。”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窗而入,照在窗边罗汉床上的森海眼皮处。
宿醉过后,他此时头昏脑胀,昏沉间感觉到自己手里头抓着什么。
费力睁开眼一瞧,残留的酒意消失个干净。
森海轻手轻脚起身,看到月殊手腕处红色指印,心疼得不行。
“傻丫头,你不会守了我整晚吧。”
森海懊恼自己喝酒失态,但看到她恬静入睡的侧脸又甜滋滋的。
月殊身体失重,猛然惊醒,“啊!你干什么!”
她慌忙跳下森海怀抱,还踹了他一脚。
森海捂着膝盖疼得坐到地上。
“小月儿,是我。”
月殊不好意思上前扶他,责怪道,“我知道是你,好端端的,你抱我做什么?”
森海掩藏掉心里的情绪,“只是担心你这样睡着不舒服,想将你抱到床上。”
若是之前月殊定不会多想,可经历了昨晚……他拉着她的手,不断表着心意,一遍遍说着爱慕之语。
月殊便觉得有些无法再与他直视。
森海瞧她低着头,只好转移话题,“昨日不是去了侯府吗?吃了什么好吃的?”
“差点饭都没吃上,昨天出了一件大事!”
月殊将昨夜没说的话一股脑儿倒给森海,说得畅快淋漓。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