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提议经过多方的讨论,最后被采纳。
谢堰川用了一个学年的时间在国内参加高考,顺利被C大录取。
祖孙两个便在C城定居下来。
不过谢堰川自认谈不上什么照顾。家里有阿姨照顾日常起居,他下课归来有时候会动手做几道小菜给祖母尝尝,平日闲时驱车带着老太太外出散散心,再来便是捣鼓老太太最爱的那些花花草草。
已经晚上十点。
最后谢堰川没开车也没开摩托,他步行来到周馡楼下。
半个小时,他的步伐不算快,也不算慢。背着吉他,身影被路灯拉长又缩短。
他像是一个孤独的旅人,心没有栖息之地,到哪里都是在流浪。
谢堰川戴着耳机,重复循环着一首歌:《总有一天你会出现在我身边》。
他以前很少听中文歌曲,接触得较少。
回国的那天,司机的车上放的就是这首歌,他觉得旋律很喜欢,便记了下来。
谢堰川听歌,无关乎是否烂大街,他也不认为自己的品味有多好,只是在这个当下想听这首歌,那便听了。
这一路,谢堰川都在给自己一个机会,让自己冷静,让自己掉头。多年的教养告诉他,不应该深夜来找一个女孩子,尤其他们才刚刚认识。
可是没办法,他太想再见到她。他很贪心,不满足今晚短暂的见面,想让彼此独处的时间更长久一些,即便什么话都不说。
静默在楼下等待,谢堰川到底没忍住。
23:45,他给她发去了消息。
小草莓:【你等我一下哦!】
*
时间紧迫,周馡快速戴上眼镜。她近视度数快有三百度,平时不戴隐形眼镜就是戴眼镜,偶尔也会犯懒什么都不佩戴。但现在不行,她不戴眼镜会没有安全感。
快速到镜子前整理仪容,如果去换了睡衣的话会不会太刻意?
她的睡衣还是偏厚的款式,看着其实挺可爱,不用换也没事吧?
可是没有化妆。
眉眼倒是看得过去,但整个人少了精致。
这会儿化妆是不可能了,不仅显得刻意,也很不自然。
最后,周馡以平常的装束下了楼。她戴了一顶鸭舌帽,换了套宽松的休闲装,顺便戴上口罩。
开门,下楼,周馡的心早已经飞到了楼下。百忙之中她还拿着手机请求外援,给柏蓉蓉发消息。
周馡:【啊啊啊啊啊啊阿】
周馡:【救命!他半夜突然杀过来!】
周馡:【我要疯了】
可惜柏蓉蓉没回复,她早去睡美容觉去了。
周馡只能独自面对即将到来的波涛汹涌。
她其实是惊喜的,步伐带着怡悦。如同等待拆开礼盒,已经开始幻想里面的绚烂多彩。
声控灯一层一层亮起,又暗下。
楼下的铁门关着。
很快,他们两个人就只隔一扇门的距离。
周馡的手搭在门锁在,深吸一口气,打开。
似有一种特意功能,他们的目光能够在第一时间搜寻到彼此。
周馡的视线落在谢堰川身上,迈开脚步。
他身上多了一件外套,纯黑色的套头卫衣,背着一把吉他。依旧是简单的装束,在他身上显得不那么简单。
周馡莫名有一种直觉,她盯着他,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谢堰川诚实:“一个小时前。”
意料之中又始料未及。
周馡分不清到底是谁疯。
谢堰川站在周馡面前,低头看她:“为什么戴着口罩?”
不说还好,周馡刚好借题发挥:“你大半夜的突袭,我什么准备都没有,现在丑死了。”
谢堰川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他并不强求她摘下口罩,更不觉得她有哪里丑。
周馡看一眼谢堰川身上的吉他,“你准备在这里弹唱吗?”
不等谢堰川回答,周馡跟着提醒:“这大晚上的,小心扰民哦。”
这又是谢堰川冲动带来的后果。
大概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所谓的吉他不过只是一个借口。
他难得看起来并非那么游刃有余,垂眸看着她,寻求解救的眼神,浸了水似的湿淋淋的目光。
周馡笑了笑,问他:“要上楼吗?”
她声音轻,隔着口罩,谢堰川没听清。
或许听清了,但是他并不确定。
周馡忽然拽一把谢堰川的衣襟,压低他的身影,靠近他说:“要上楼吗?”
这次他清楚听到。
决定权也交到他的手上。
周馡戴着大大的边框眼镜,一双眼睛在路灯下像是水洗过的玻璃珠。她就这么一脸天真无邪的模样看着谢堰川,勾引他上楼。
谢堰川反问:“你确定吗?”
周馡耸肩:“我有什么不确定的?怎么?你不敢?”
谢堰川:“嗯,不敢。”
周馡始料未及:“哦,那算了。”
她说完转身欲要上楼,猝然被身后的人拉住腕。
谢堰川说:“不甘心这么算了。”
周馡:“为什么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