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事,但是我没办法不为你做。不过下次我注意方法,行吗?”
“嗯。”
忽然沉默下来,他却觉得这种沉默很好,舒服,自然,不必刻意找话,就舒展地徜徉在一片温柔的网里。
半晌,那边又道:“……对了,礼物你看了吗?”
还真没有,公开训练回来,高圣川只觉得日月无光,根本没顾上。
这时候一打开,发现盒子里躺着的竟然是个护身符。
小小的红丝绒布袋,“平安”两个字用金线绣得精致,收口处扎着一截五色绳,用手指捏捏,里面方方正正,不知道是什么。
她答:“是经文,你放在身边就好。”
高圣川小心地拈着它,哭笑不得:“我又不是李宴舟……”
“那可不行,我看他那个挺好用,”关澈认真道:“别人有的,咱们也得有。”
宿舍门口,一众选手排成一队,队伍的最前面,杵着一台寒森森的体脂秤,在头顶不知疲倦的白炽灯底下,闪着不近人情的冷光。
众多冰雪项目中,只有花滑对体重控制的要求近乎苛刻,毕竟一点体重变化都可能在赛场上造成跳跃失败的惨剧,多吃一口,赛季白走。
“下一个报的数字如果是双数结尾,我今儿晚上就能过……”李晏舟抻长了脖子,听最前方的公开处刑,一回头,却发现不对:“川哥?你怎么了?”
高圣川仿佛才回神似地:“什么?”
李晏舟凑近他看了半天:“脸色这么难看,相思成疾啦?”
高圣川一掌拍在他脑门上:“今天再长肉,跟我一起去跑十公里。”
“别吧!”李晏舟按着脑门:“今晚给手机,我还跟我妈视频呢!”
本来国家队集训,每天晚上也有一个多小时用手机的时间,到沈炼这儿倒好,别的总教练不管的东西,他统统一把抓,规定每三天有一个小时的手机时间,让大家先给家里人打好招呼。
当时听到这个噩耗,高圣川一串哀嚎发过去,直到收手机了都没收到关澈的回复,三天后再打开微信,才看到她惜墨如金的几个字:“知道了,加油。”
高圣川:“……”
人一走,茶就凉。
不过现在,高圣川有点顾不上手机的事。
他好像又开始看不清了。
周围的光线模模糊糊,连带着平日里熟悉的队友身影也变得影影绰绰,刚刚李晏舟的脸几乎怼到了他面前,他眯着眼对了半天的焦,才勉强看清。
迟衡说得没错,这东西什么时候发作、发作到什么地步,完全不是他能控制的。上次是在四大洲比赛里,他硬是凭着基本功抹平了视野受限带来的损失。
那下次呢,下次万一是在世锦赛上呢。
万一不是眼睛,是腿呢?
高圣川不敢想,一细想,他就会开始动摇。
“姐,你再仔细看看呢?”李晏舟望着体脂秤上的数字不服气:“这个秤错了……”
队医一脸凝重:“晏舟,再保持这种涨势,你就不用升组了,直接退役吧。”
李晏舟嚎着从秤上下来。
高圣川单手揉着太阳穴上了秤。
队医扫了一眼数字,记下来,没多说。
她知道高圣川是怎么回事,这也是必须的,万一到时候有状况,她得第一时间采取动作。
李晏舟凑上去看:“诶,川哥,你怎么掉这么快?”
队医合上笔记本:“多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李晏舟。”
不用说,等明天沈炼知道这件事,李晏舟的日子就要直接从hard模式调整到地狱模式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他倒很看得开:“拿手机去咯!”
高圣川没有跟着他去,而是转身回了更衣室,换了冰刀,又上了冰。
训练让他觉得安心。
对花滑选手来说,每一次跳跃都是在赌,无论有多努力,水平有多高,总有那么一点点概率,捏在上帝手里。如果这个概率是2%,选手能做的,就是拼尽全力,把剩下98%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而对高圣川来说,上帝手里的,不是2%,是足以抹杀他存在的一票否决权。
他站在冰场边,深深吸了一口气,冰面特有的清冷潮湿的气息涌进他的身体,推着他绕场压步两周,然后很自然地接了个单足蛇线,紧接着一跃而起,接上了漂亮的阿克塞四周跳。
落冰的一瞬间,所有的担忧似乎都随着那扎实的一声烟消云散了——
4A还在,它还没有抛弃我。
那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高圣川像机器一样,不知疲倦地起跳、旋转、落冰,直到他确定,他所有难度的单跳、连跳、甚至夹心跳,都还好好地存在于他的肌肉记忆中,身体才彻底放松下来,想索性将就着,来一遍短节目吧。
《Can't help falling in love》的旋律在心中响起,他刚刚做完一个转三,正要进入一个勾手四周跳,忽然听到门口有响动。
他停下动作,往门口看去,眼前却突然一片漆黑。
“高圣川。”是沈炼的声音。
“教练,”高圣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