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一排木屋在望,陆瑶看向其中第二间,那间屋子的地下备有养蛊池。
等她来到屋门前时,面色无比忐忑。
不知怎的,那道裹挟无数影身的僧人身影,总会闯入她的脑海内。
当日,那僧人凝视而来,似在看她。
而被魇蛊母虫拉入幻梦的药人柳罗,也因那僧人的出现,突然有了要苏醒的趋势。
“孟星魂落入大阵之内,不可能活!”陆瑶心中有个极不好的猜测,但太过匪夷所思,她自己都无法相信。
可一旦有个万一,后果她难以预料。
“二叔,是我。”陆瑶扯动门前的一根麻绳,敲门道。
麻绳接连屋内的铜铃,一阵“铛”的撞响声传出,屋内之人即便是在地下养蛊,也可听到。
铜铃声落下,一门之隔,里面并未传出陆丰的回应。
回应陆瑶的是古怪的癫笑声,听声音,就是孟星魂。
陆瑶心中一沉,此种笑声,她前往镜湖时听了一路,就是那些癫子。
在离开镜湖,途经宁阳县时,她得知那些因水镜真人而生的癫子,全数暴毙而死。
不出意外,水镜真人是死了,那孟星魂又为何而癫?
“孟师兄,二叔可在里面?”
陆瑶压下心中惊疑,说着推门强闯而入,浓郁的药味混杂着腐臭味扑鼻而来。
目光落向通往地下养蛊池的土阶,癫笑声清晰入耳,孟星魂似在重复念叨着什么。
她无需下去,因体内灵蛊幼虫而生的感应,让她得知下面有两個活口。
除了孟星魂,二叔就在下面。
这时,伴随着痛苦的嘶吼声,孟星魂口子的疯话声转大。
“我是绝门少门主,我是绝门少门主……”
“我乃副门主之子,名孟星魂……我姓孟,不姓柳,不姓柳……”
陆瑶一脚落在土阶上,正要下去看看,耳边的疯话令她如遭雷击,娇躯颤栗。
往下冲出数步,昏黄灯光下,地洞内的景象随之映入她的眼帘。
只见孟星魂缩在角落,双手疯狂抓扯自己的头发,在不断提醒着自己,神情惶恐至极。
“我是孟星魂,我是孟星魂,不是柳风……”
三丈之隔,孟星魂口中的疯话传来,陆瑶变了脸色,唯一叫她稍稍宽心的是,眼前的孟星魂对她威胁不大。
可再看去时,她的目光发现了养蛊池内的身影,放下的心顿时抽痛。
陆瑶双眸怒睁,红唇哆嗦。
油灯照亮的养蛊池内,一老者被浸泡在内,正是她的二叔。
此刻的陆丰凄惨至极,生不如死,四肢骨肉俱烂,残躯生满脓包,血肉腐烂处深可见脏腑。
烂肉上生出条条黑色肉须,交织出一张扭曲人脸,气息阴邪无比。
“瑶儿、是瑶儿回来了?”
“快杀了我,给二叔一个痛快。”池内老者从昏迷中惊醒过来。
陆瑶目视二叔的惨状,目光紧盯在那张扭曲人脸上。
“邪祟?还是三品!”
“孟星魂,你如此待我二叔,就算你是绝门少门主,我爹也不会放过你。”
闪身逼近角落,陆瑶五指间探出一条条丝线,就要将此人捆住带到阿爹那儿。
“不是我,不是我干的,邪祟‘耗魍’心头肉也不是我的,全是柳风所为。”
“他是邪魔,他是邪魔啊……”孟星魂陡然猛捶头颅,脑海中的记忆一下子模糊起来。
其体表转为赤色,身形拔高,施展出“赤哞”蛊术。
与此同时,腰间弹出三十余条半丈长的血色虫须,如帘幕般甩动开来,正是他的第二异蛊“血蛭”。
此第二异蛊,连一路上与孟星魂前去镜湖的陆瑶也不知晓,还是头回见识。
眼看着孟星魂神智错乱,陆瑶银牙紧咬,手中丝线穿刺向孟星魂的四肢。
不管是不是孟星魂的本意,这里就他一人,必须为二叔讨个说法。
可毫无征兆的,角落处的孟星魂瞬间暴起,盘在背部的兵蛊骤然鼓胀开来,一个横切,斩断丝线。
接着赤色人影一晃,这位绝门少门主一身实力尽显。
“砰”的一声,陆瑶倒砸而出,娇躯撞在洞壁上,又滚落在地。
眼前一花,一只大脚踩下,落在她的胸口上,其上蛮力叫她无比痛苦。
似曾相似的一幕,再次发生在她身上。
陆瑶有生以来,第二次被男子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仿佛她只是个街边的破烂货色,毫无怜惜的价值。
此刻的孟星魂,腰间三十余条血色虫须舞动,满头乱发飘扬。
他脸上哪还有半点癫色,双目冷然,冷漠地俯视向脚下女子。
“柳风!”陆瑶一眼认出对方眼神,口中发出歇斯底里地嚎叫声。
孟星魂嘴角扯起邪意笑容,弯身一手捏在陆瑶修长脖颈上,将其整个人提了起来。
强横的力感自其手臂上传出,就是临时控制这具躯壳的柳风,也有些意外。
同为壮大肉身的异蛊,比起“食哞”,这所谓的“赤哞”强出了不止一筹。
“阿瑶,别来无恙。”柳风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