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受伤。”她语无伦次不断重复。 大雨如注倾盆而下,黑色浓云挤压阴沉的天,暴雨隆隆,空气里豆腐味和泥土混杂,路人踏雨疾行,沥青地上老母鸡汤被雨水冲刷,留下一道道油渍。 林楠木回家给林立新拿看病的钱,乌云翻滚,迅猛的雨势让人周身战栗。她精神涣散,一个劲后怕林立新手臂留下后遗症怎么办。家里大门敞开,她没注意,跑进客厅找钱。 奇怪了,早上还数好钱放进去铁盒了,现在连铁盒也不翼而飞。 林楠木慌了,大力地翻找,柜子抽屉都张着口,外面传来脚步声,是住在前村子的小姨。 “楠楠你在呀,早知道你回来给你妈拿钱我就在医院了。”小姨蹬着自行车回来,汗流浃背。 客厅没找到钱她又跑到里屋找,起先没注意,疑惑小姨怎么知道林立新在医院的事,眉一拧,她察觉到不对劲,“你说谁?” “什么谁?”小姨热得拿帽檐扇风,抹了把汗,“你妈在医院等着呢,快点啊手术来不及了。” 林楠木五雷轰顶,手里的东西全洒在地上,她张嘴没说出话,下意识看向那张床,走前冷玉珍躺在上面睡着了。 此刻没有人,床也叠起来了。 小姨哎呦叫了声,连忙过来扶她,“楠楠你有事没事啊,你妈还在医院等着救命钱,你可不能出岔子。” 林楠木脑子嗡嗡直响,无头苍蝇般,最后还是没找到铁匣子,拿了自己刚发的工资就出门,小姨凑了点,远凑不齐手术费。 外面暴雨未停,即使穿了雨衣,浑身也被淋得湿透,小姨说打辆车吧,林楠木没听到,在雨天里跑起来,她从没跑这么快过,脚步似要腾起,不知疲倦。 向着前方的医院,爆发出所有的力气。 赶到医院,大伯和黄淑华已经来了,医生关上病房门,又被林楠木拉住,她大口呼吸,肩膀都在抖,“医生,我妈……” “是脑溢血,现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医生明确告知家属,“你母亲有糖尿病,不能做手术,只能保守治疗。” 治疗费用昂贵,大伯和伯母一听,脸色变了。他们是父亲家的人,冷玉珍常年身体不好,是个药罐子,这是件棘手费钱的事,谁都不想碰。母亲家没人了,到头来生病连个照顾的兄弟姐妹都没有。 大伯母家里还有两个儿子,结婚买了两套房,一时凑不出钱。 想到这,林楠木腿一软。黄淑华掏她兜,“你回去拿的钱咧?” 林楠木伸手,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红钞票,大伯安抚说,没事还有大人,他先去把费用交了。大伯母狠狠瞪了他一眼。 剩下一点钱林楠木死抓着不松手。 “你这是干什么?”大伯母嗔怒。 林楠木想起林立新那条红彤的胳膊,他被人摁倒在地上,拳头落在他身上。心脏像是积满了水,她负荷不来了,声如雨下: “我弟弟,他还要医药费……他手伤了……”她像一只弱小的鸟被攥住喉管,“请别把我的钱都拿走,我要给他看手,他还要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