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有去问过卢国公么？”常戚戚问道，她看着常翰。挑了一口菜，放在嘴里，一边吃一边等着常翰说话。
正想着的思路被常戚戚打断，常翰回过神来，看向常戚戚，“还真没有去问过。我跟白家虽然私交不错，但向来公私分明。朝中的事，一般都是朝中说，私底下许少提及。”
常翰和卢国公都是武将，也都是国公爷。虽然卢国公没有二十万私兵，但也是手握兵权的实权将军。
两人私交好本来就不是太妥当，在朝事面前也就格外谨慎。私底下几乎不会提及。免得被人说道。
结党营私这样的罪名，扣到头上就不好了。
常戚戚也纳闷儿，她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白家，怎么会突然跟着卿尤闹腾。他们家不是一直不站队的么。”她奇怪地问道。她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千金小姐，朝中的事儿，有时候还是知晓些许的。
白家的立场，一直很分明。
那就是没有立场。
常翰闻言，粗犷的眉毛挑了挑，看了眼常戚戚，又收回了目光，“跟着齐王闹腾？那应该还说不上。他们一家子，都是中立的，什么事都中立。凡是涉及到需要站队表态的，那是一个比一个逃的远。缩头乌龟似的。尤其是在夺嫡这件事上。应该不至于是跟着齐王才如此的。”
常戚戚不解：“那阿爹觉得还能是什么原因？照理说，常家和白家的关系，不说跟着常家持意见，就是主和，那也应该会顾忌一下常家的。毕竟一旦打仗，出兵的就是常家的漠北兵。这要是这一次的出兵，还是吃苦不讨好那种，大家都觉得攻下南疆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赢了，理所应当，输了，就不好交代了。”
这一次，不论是谁带兵，都是这样的结果。
真真就是吃力不讨好的一次仗。
“攻打的话，那倒是应该没多大问题的。一个才建
立的南月国，国体都还不稳当，难道还能比得过盘踞多年的南疆？”常翰说道，看起来一点儿没将南月国放在眼里。“我只是觉得，没有打的必要。那一块儿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对，鸟拉个屎都能被毒死的地方，那地皮送给我我都嫌弃，还主动去话兵力攻打，纯粹吃饱了没事儿干。出兵就是要钱，这些年好不容易让国库里头多了点儿，苍生好过了些。就接连打仗，总要掏空国库。”
常戚戚听着常翰的话。准确地说，应该是听着他前面那一段话。
阿爹也是这样想吧。觉得攻打南月国，易如反掌。
以前她也如此想。主站和主和她没有多大意见。
但这一次，在阿夕的之后，常戚戚其实是极其不同意主站的。不仅仅是顾忌阿夕。还因着，她怕阿爹受苦。
之前攻打南疆的时候，好像轻而易举就打下来了。但其实呢，都打下来了，到最后吃进嘴里的肥肉还是吐了出去。让他们自行成立了南月国。
不仅没有打下来，还正式建国。这算不算一场胜仗？
大家都认为算是。那时候的常戚戚也认为算是。小瞧着南月国。能建国，不过是因为朝廷疏于管理那蛮夷之地，也不太想管理。不然他们怎么翻得出手掌心。
那时她也这样想。可是如今想想，却是处处不对。
南疆那边，真要那么容易打，在高祖的时候，打了那么多次，还是没有打下来。易守难攻的地形不说。光是穿过毒瘴林就得耗费多少兵力。
如今这么轻易就攻打下来，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如今细细想下来，常戚戚觉着，或许，这就是别人的一盘棋。
谁的棋？
阿夕么。
想要夺得南疆政权，不容易。那就借助外力。先击破，然后自己再收拢。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常戚戚了解阿夕，以他的聪慧，只要他想，毕竟能做到。
可也只是她知道而已。旁人都不知道。
他想要朝廷打南疆打得轻而易举，很容易。那若是攻打南月国，他还能想要朝廷轻而易举攻打下来？
那可是他亲手一点点建立起来的政权。
怎么会同意别人随便攻打下来？他远在长安城里，都能把控住南月国的局势，让这半年一直都处在可能被攻打位置的南月国安然无恙。如今回去了，岂是那么简单的。
要是真主站，阿爹接了这个事儿。到底怎样，常戚戚自己也说不准。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儿。白蜡燃得“噼啪”一声，芯子烧短一截。
常翰没注意，他拿起了筷子，复而吃了起来。吃了会儿，见常戚戚没动筷，道：“怎么不吃了？”
常戚戚偏头，认真地看着常翰，“阿爹，你是什么时候跟白家好上的？”
“什么时候？”常翰认真想着常戚戚的问题，“我也不记得了。”
“我和卢国公都是皇上钦封的国公。虽是武将，但他是两广的大都督，我在漠北。隔了十万八千里，在封国公调回长安前，几乎是没有什么交集的。也是搬到大兴坊后，你那时候年纪还小，喜欢跑出去玩儿，他们家白柳也是个皮小子。是看你喜欢白柳，你大嫂她们就往白家走得多些了。毕竟就是对门邻居。他们家，尤其是卢国公，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