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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危机逼近(1 / 1)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能看得出艾薇娅尝试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学习上,她很少上厕所,可能是因为这样总要遇到一些不必要的人,增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很少见她抬头,因为她总是低着头,桌子上是一叠厚厚的草稿纸,上面满满的是数学题演算的痕迹。

但事实是,这点程度的欺负不足以打垮艾薇娅。尽管艾薇娅总是想假装自己并不存在,变成一个透明人,但是她的名字总会以第一名出现在班级成绩单,甚至是校模范榜上。这无疑加剧了莉莉丝的恨意。

周末时,我和艾薇娅经常会在公园里碰面,我陪着她散心,我们走到池塘边,彼此依偎在长椅上。她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想说些安慰她的话,但话到嘴边往往就是一声叹息。也许是我们明白:尽管我们都知道这种局面不是我们其中任意一人的错,但我们却无可避免得承受这份痛苦。

“你告诉你父母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呢”

“他们才刚和好,我不想让他们因为我的事烦心,爸爸在这里的工作才刚有起色,如果因为我而搬家,他很可能会失去这份工作。我再也不想我的家陷入无止境的争吵了。”

“那。。。”我很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我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我的心中还装着一半游泳队的烦恼,我很犹豫,我想和她说,不然我们在同学面前假装分手,周末私下见面,等熬过这三年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带任何烦恼的在一起了。

我正犹豫着,艾薇娅却突然抱住我的肩膀,把头深深埋进我的胸口。她轻轻地啜泣着,带着哭腔说道:“爱德华,幸好还有你,不然的话,我真不知道怎么坚持下去,这些日子比想象中还要难熬,我发现自己根本没有这么坚强。你不知道,他们的恶言恶语就像刀子一样,每次都直直的插在我心里,叫我比死了还要难受。我这些天总是做噩梦,他们像魔鬼一样缠着我,夜里也不放过我,每一个星期一的早上我都恨不得撞死在学校的柱子上。”

我听着她的诉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试图给她以安慰。那些凄惨的诉说,使我实在是不忍心说出我计划中的那些话,只好把它们全咽到肚子里。

尽管我想极力避开,但现实总是无可避免的逼着我去做选择,那一场犹如凌迟的危机还是来临了。

起因是莉莉丝过生日,她买了最豪华的盒装冰淇淋,分给了周围的每一位同学,当然这不包括艾薇娅。于是就有挑事的人故意用尖酸刻薄的语气问道:“莉莉丝,你怎么没分给艾薇娅啊?”

莉莉丝轻蔑的翻了个白眼:“她也配?”周围响起一阵刺耳的笑声。还有人模仿着莉莉丝的语气,不断加重语调重复着这三个字。

这很明显,接下来又是一场难听的带有侮辱性言语攻击。艾薇娅当然不想面对,于是她抽了几张卫生纸,想借上厕所来避免听到这些恶言恶语。

但是她没想到,接下来迎接她的是更惨烈的欺辱。

一些好事者直接把吃完的冰淇淋盒子扔进艾薇娅整洁的桌洞,没吃完的冰淇淋则被他们抹在了艾薇娅的课本上,草稿纸上,书包上。

艾薇娅穿过走道,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中途却被一个体型肥壮的男生故意撞倒,她瘦弱的身子一个趔趄,重心不稳,额头直接磕在桌角。良久,她才慢慢站起身来。我实在看不下去,怕她又再次跌倒,赶紧去扶她,没想到这一举动却被莉莉丝和一帮好事之徒看在眼里。他们不停的起着哄,唯恐天下不乱。

就在这时,莉莉丝的声音穿过人群,径直刺入我的耳膜:“爱德华,听说你很想进校游泳队,只要你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子承认,你不是艾薇娅的男朋友,你一点也不喜欢她,她根本配不上你,我保证你今年就能以校游泳队员的身份参加国际游泳比赛,你觉得呢”

此时,全班陷入了一片寂静,莉莉丝坐在桌子上,两只胳膊交叉环抱胸前。那双眼睛像盯着猎物一样盯着我。我明白,事态已经到了非做出选择的地步了 。杰罗明站在座位上,拼命地向我使眼色。莉莉丝身后足够组一个足球队的男生也向我投来严酷的注视,幸好里面没有她的男朋友,我已经可以预料到如果我做出不顺服的选择,也许我每天放学后都要接受一顿暴打。

我的大脑有些眩晕,周围的一切都有点模糊不清,以至于我看不清艾薇娅的神情。那两分钟可以说是我经历的人生中最漫长的两分钟,我真害怕我会晕倒,我的后背已经冒出汗来。

最终,我转过身来,背对着艾薇娅,说出了我这一辈子都追悔莫及的话:“我不是艾薇娅的男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一点也不喜欢她,她当然配不上我了,我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出于同情。”

我已经忘记那场闹剧的结尾是如何收场的了,我不知道我是怎样回的家,怎样上的床,但是我记忆中总是出现艾薇娅那惨白的脸和绝望的神情,她那空洞的眼睛,宛若无比孤寂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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