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
这厢使计成功的安陵容稳稳当当的出了宫,对着立于一架黄木雕花马车前面露焦急的萧姨娘微微一笑,上了车子。萧姨娘心下大定,紧随其后。
不远处角落亲亲热热挨在一处的两个秀女中一位眼尖的注意到了这边,附耳身侧姐妹道:“姐姐,我瞧着那边黄木马车旁的,也是成了。”另一位身着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和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反绾髻上斜插了一只累丝金凤,耳坠红宝石,衣着富贵却不累赘,一副大家风范的秀女闻言望去,却只瞧得驶去的马车上一道道雕花纹路被逐渐下沉的夜色笼盖,微微颦了颦眉,复又笑向身侧人:“可惜,只得入了宫再看看是怎样的人物了。”
身侧那位眼尖的秀女亦是微微一笑,虽未施粉黛、仅着身为官家小姐合着规矩的妆扮,再斜簪着一朵白芙蓉,却益发显得姿容出众,卓而不群,好一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但佳人此时眸中晦涩,显然已陷入沉思了。
若是安陵容还未走,定能认出这便是前世与她相爱相杀多年的两位“好姐姐”——甄嬛与沈眉庄了。
今世的安陵容怎么也想不到那号称“女中诸葛”的甄家小姐甄嬛、前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熹贵妃现在就注意到了她,并已正在着人打探她的消息。
她正在仔仔细细地交代贴身侍女之一的蓝桉。“此次入京我盘下了城东头的铺子,更名青屏螺交与你,你自去采买着人手,过几天就经营起来罢。先挂上我新制的的清梅香、蜜桃膏、婉莹香,百合粉……你且先经营着,收益自有你一份。同时多留意些消息,白墨会定期来与你交接。”
蓝桉老老实实的听完,笑的像只小狐狸般向安陵容卖乖道:“知道了主子,哦不,现在该称小主了,还未恭贺小主成功入选,以后定是要步步高升…”
安陵容佯作生气地做势要捏蓝桉的脸颊,被蓝桉灵活一闪避开了:“你这促狭的妮子,亏的是在自家内室,这话也兴说…”说完自己一愣,这不是那谁的口头禅吗…啧啧啧耳濡目染,真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松阳县县丞安比槐之女安陵容,着封为正七品常在,于九月十五日进内,钦此。”听着这比前世直接高了一级的进封,安陵容有稍许诧异,本以为只会给加个封号,没想到这次狗皇帝这么大方。如此甚好,安陵容心下想着,面上不动如山的叩谢了圣恩。
再说那厢面色沉沉的玄凌心中百感交集,脑中从酷似纯元的甄氏的“嬛嬛一袅楚宫腰”,转换到那青丝髻发上蝶落红梅的身影袅袅而去…待入了书房,即令苏培盛研墨,大笔挥下“吾妻菀菀”四字,笔力遒劲,转角弯钩处却勾出丝丝缱绻。
抒发完对发妻思念的玄凌神清气爽,正逢皇后派人来请,便带着苏培盛一行人悠哉悠哉地走向景仁宫。路上偶遇一个美人。哦,原来是欣常在,话怎么这么多,拜拜了您。耽搁了一点时间,总算到了景仁宫。
皇后一脸贤惠的汇报自己拟的位分与住处安排,温婉的仿佛安排的的都是她嫡亲妹妹。玄凌很喜欢皇后的贤惠大度,这是她唯一像纯元的地方,他也很满意宜修宽和有序的治理,当然,没有皇帝喜欢一心击打后宫佳丽的皇后,特别是那些不容皇嗣的毒妇!
潇洒的改给甄氏添了个封号,厚颜道“朕觉得甄氏莞尔一笑的样子,甚美。便取个莞字做封号吧。”皇后心里一堵,但想到今日在翊坤宫苦等的华妃心里更堵,脸上的笑又真诚了几分。
正喝着老鸭汤的玄凌正好瞥见,又满意了几分皇后贤良,随即又加了句:“安氏看着颇得皇额娘喜欢,仅一个答应怕是辜负了皇额娘美意,就改为常在吧。”
皇后有些迟疑,这安氏确实让人眼前一亮,可那日皇帝看着分明是不耐烦的,而且家世低微…正欲开口,忽想起皇帝与太后近来…甚至皇帝都鸽了华妃留自己这用晚膳…罢了罢了,不过区区一个县丞之女。
正思忖着,那边玄凌趁皇后没注意,又从粉彩没骨花蝶纹盌里扒拉了块鸭肉,同时来了句:“甄氏也给个贵人吧,是个颇通诗书的。”
与菀菀一般。
这是皇帝在与太后置气?忙委婉道:“贵人?好,就贵人吧,除了前头满军旗的富察氏是贵人,蒙军旗的博尔吉特氏也是贵人,汉军旗秀女中也有两位贵人了。”
玄凌一皱眉,:“还有一个是?”
皇后笑了笑:“沈贵人,沈自山的女儿,沈自山的官位可是比甄远道要高。”明君喔。
“奥——”玄凌知道沈自山,济州协领,是玄凌较为得力的臣子。
皇后贤惠的的揣摩上意:“虽然皇上重视汉军旗,可是满蒙联姻是旧俗,汉军旗有两个贵人,这样做会不会太显眼了?”
玄凌这持续一下午的好心情受挫,又盛了碗老鸭汤,:“那还是莞常在吧,汉军旗嘛,入宫位分不宜太高。”
皇后眼瞅着玄凌,自然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不动声色道:“听说沈自山的女儿,就是沈贵人,很有敬嫔当年的风范,皇额娘也是喜欢的。”
听此,玄凌眸光一动,沈自山的女儿,想来是差不了的,看着也算沉稳知事,做贵人自是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