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府外公子的信?”萧小河觉得奇怪,萧尘儿平时不喜交际,哪里认识的外府的人。
“属下又不能把四姑娘的信拆开看,属下怎么知道。”铁向褴委屈道。
将军怎么掌控欲这么强,他怀疑这么一直说下去,将军能把夫人的表姨家的堂弟的奶兄弟的行程打听清楚。
“不过听说四姑娘收到挺高兴的,肯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您不都说四姑娘长大了?结交个新朋友也是人之常情。”
“也是。”萧小河把手中最后一片叶子撇出去,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第七片!”
“将军这是何意?”
“距离许妙安进府还有七天,也就是说距离萧天启被撕碎成叶子还剩七天。”
“七天就是八十四个时辰!只剩八十四个时辰!”
萧小河仰天大笑。
“将军!”铁向褴稍稍提高了音量,“我还以为您要说什么要紧事呢!”
“您没有要紧事,我这可有。”
“狄问蓝与万俟问风的消息今日早上加急从边疆传到了属下手里。”铁向褴私四下环顾,发现无人后小心将信拿了出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到了萧小河手中。
“信属下未敢拆,内容自然也不知晓,不过既然是狄将军的信,肯定是极为重要的,将军快些看看吧。”
萧小河看了眼手中的信,仿佛透过信看到了边疆的满天黄沙,风的凌冽与沙长久地纠缠,耳边呼啸着长而有力的号角,将她带回了巍峨山关。
真怀念啊。
萧小河收起了笑容,认真地拆开了信,仔细读着里面的内容。
铁向褴不敢看信,只敢偷偷瞄着萧小河的脸色来推测狄问蓝写的是什么。
狄问蓝也好,万俟问风也罢,都是喜欢敲骨吸髓的狠人物。
一城水土蕴一城风,边疆的人与京城全然不同。
“大燕有动作了。”萧小河读后将信一折,巧妙地塞进了自己的怀中。
“最近总有年迈夫妻或几岁稚子浑身是伤倒在营帐外,狄问蓝熟读兵书,知道史书所载,有人以妇幼为饵,身上缠毒带疫,霍乱军中。”
“这的确像阿伊能做出来的事儿,不过狄将军也不是什么心软之人,想必未曾上当吧?”
“嗯,狄问蓝嗤笑一声,全然没做回事儿,后来这些人活生生痛死在了营外。”萧小河道。
“可当士兵大着胆子去检查的时候发现,这些人身上除了伤痕全无其余陷阱,正当狄问蓝百思不得其解之际,营中传来阵阵士兵哭叫声。”
铁向褴的心莫名提紧:“不是都没事儿了吗?怎么还有哭叫声?”
“那些人根本不是燕人,反而是祖籍临边之地士兵家眷,上到九十,下至三岁,总共二十余人,无一例外。”
铁向褴脸唰地一下变成了死人灰,眼睁睁看着至亲之人浑身是伤的死在自己面前,而自己却拿他们当敌人一般见死不救,他不敢想象那些士兵会是何等心情!
“这是挑衅......”铁向褴沙哑着嗓子道。
太狠,太恶毒。
比起古书上的记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愧是阿伊。
铁向褴浑身阵阵寒意。
而让他感到更冷的是,这么大的事儿肯定早就有人递折子进宫,可全京城,包括萧府,都对此事浑然不觉。
若非狄问蓝与萧小河私交甚好,他们此刻也不会知晓这件事!
“边疆再次起事儿,陛下会不会另寻他人,不让将军回去了。”铁向褴担忧道。
他知道萧小河心底是想回去的。
他自己也想。
京城的风到底太和煦了些,让人忍不住懈怠了许多。
“我不知道。”萧小河道,“他若能寻到人顶替我,那是他的能耐。”
“不过我不信他能寻到这么一个人。”
萧小河起身拍拍手,盯着远远漂浮的碎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