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1 / 2)

未央宫的荷池,很有野趣,几只青蛙蹦蹦跳跳的,呱呱的叫着,宫人也未曾驱逐,只在宫中主子们休息的时辰,才会向外赶些。

魏明帝发现,初霁似乎很喜欢自然的东西,石阶旁的青苔,池塘里偶有出现的杂色小鲤,甚至有的时候,还能在屋檐边看到巴壁虎。

魏明帝去过很多地方,可有时到了未央宫,若不是宫人来来回回,他有时会恍惚仿佛到了一片山野之中。

在初霁还未有孕事的时候,他还陪着她,亲自在她喜欢的玉阶旁,种下了一颗枣树,他刨了土,她浇了水。

魏明帝扶着她的腰,陪着她坐下,将初霁的脑袋扣入自己的怀中,他想,也许初霁并不想在此时让他看到她的神情。

魏明帝的胸膛很厚重,那是可靠,初霁知道。

“您怎么会看出来呢?”初霁闷声,大哥二哥就不曾看出来。

魏明帝的眼睛看向那颗他与初霁一起种下的枣树,看了一会,胸膛震动,“曾棋与你青梅竹马,待你极好;裴秀对你......罢了,就是王五郎,亦不失为一个好少年。”优秀的少年郎,初霁却一个都未曾想过,这件事,本身就不同寻常。

初霁闷闷的,“那就不能是我贪图富贵,恋慕权势?”

魏明帝不言,捏了捏初霁的腰,似是在惩罚她。

随着年龄的成长,有的人会渴求青涩,以图来满足一颗苍老却又躁动的心,给了一个很似是而非的词汇,叫不服老;但有些人,会远离,青涩太过美好,美好有时会让人承担不起。

那初霁,又是为了什么。

“我曾经,做事做了一半,所以结局并不好。”初霁眨了眨眼睛,睫毛打到了魏明帝的衣襟,她能闻到魏明帝的味道,有熏香的味道,也有一丝夏日难掩的汗味,但不难闻。

“做事做了一半,既要又要,羡慕的人最终变成了憎恨;而担忧的人,最终变的失望,然后,既失又失。”

“我想了很久,是后悔还是遗憾?想到后来,又觉得,既无后悔也无遗憾,虽然都没有完成,但我内心深处想做的事都做了,就是憎恨失望环绕,我也走在了对得起自己的路上了......”

“未曾想过放弃?”

在魏明帝的怀中,初霁总是心安的,她眯了眯眼睛,似乎说出去的话无足轻重,反而有了些困意,“我曾经住的地方,有一尊很大的佛像,他的对面是一望无际的湖。”

“湖风有些腥,许是水草的气息,我就在想,有的人求财,有的人求爱,佛站在那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好像,我的身边,关爱我的人求我回到常人的生活;憎恨我的人恨不得我继续悲惨,来显示他们的选择无误,可是,我发觉,我什么都没想,白云还是会飘过,蚂蚁还是会为了食物劳碌,而我不过又是在湖边吹了一天的风。”

察觉到初霁的呼吸,魏明帝轻柔的抱起她,放回屋内,初霁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恍然,明明才睡了午觉,怎么又困了。

魏明帝轻轻的覆上她的眼睛,低声说道:“没事,睡吧。”

初霁其实很听他的话,他的话一出口,初霁就真的闭上了眼睛。

魏明帝取过春儿递上来的绢帕,亲自替初霁擦去了额角的薄汗,又看了一会初霁的睡脸。

半晌,在初霁的脖颈,魏明帝轻轻吻了一吻,很轻,像羽毛。

回到紫宸殿,桌上还堆着进保取过来的奏折,但是魏明帝却没有心思看。

初霁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其实,什么都说了。

他让进保取来了丛台。

魏明帝已经很久没有饮酒了,陪着初霁喝的甜酒,在他的嘴里,与糖水无异。

西疆苦寒,带兵打仗,必须常引烈酒,一口下去,如刀子刮过一般热了起来。那些年,最能喝的,不是崔宏远,也不是薛行,反而是他与柳仁愿,喝到最后,薛行崔宏远总是已经趴在了地上打呼,他与柳仁愿就会换成小碗,细酌慢饮,随意聊聊,有时一聊就是一个晚上。

魏明帝一口丛台下去,很辣。

初霁说她犯过错,魏明帝想,他大约明白了。

有恨吗?大约曾经是有的,心中有恨自然能看到憎恨。遗憾呢?也许亦是有过的吧,所以无论如何,都不会选择让自己遗憾。

魏明帝没有想到,他会问出这样一个故事,原来,她看裴秀,像是在看自己......

坐了半天,魏明帝又饮了一杯,举着酒坛,来到大魏九域图前,慢慢喝着,直到酒坛一点点的变空,他将酒坛轻轻放在地上,继续看着这九域图。

看了很久,久到外面的太阳快要西落了。

魏明帝一贯是个意志坚定的人,一旦做下决定,没人能动摇的了,没有人比魏明帝更知道,首鼠两端,朝令夕改,会带来什么结局。

情感的变化,可以带来潮涌,某种程度上可以用起伏通向情感的满足;而财富的变化,亦不过是进进出出,就像水,进出之后,总会汇聚成大海;但是心智不一样,心智必须坚定,坚定才能刺破所有的幻想与陷阱,到达他想要的结局。

朝令夕改可怕的,是透露出决策者的软弱,软弱意味的东西可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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