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见月和真岛镜打闹了一会儿就停下了。除了早上从旅店出发到清水寺外,她们今天全程步行,要节约体力。而且二年坂三年坂一路台阶往下,还要注意不要摔跤。
“听说在三年坂摔跤的人会在三年内死去。”星见月神秘地说着传闻。
从清水寺延伸的道路下来,很快就是一条古色古香的街道,这就是三年坂了。站在街道中心,远处就是塔顶,高耸的塔尖将正午的阳光劈开,街道有一半在阳光下,另一半则比较阴凉。街道两边不仅有具有京都风情的建筑,还有许多小店,卖伴手礼和特色小吃。
因为祗园的特殊性,四人决定等到傍晚,但出于白天可能会有艺伎游街的考虑,她们在下午的活动上产生了分歧——是在花见小路转悠碰运气,还是在商业街吃吃喝喝。
至于八坂神社,因为它是难得的夜间开放的神社,著名的舞殿灯笼也是在夜晚观赏效果更好,所以被她们放到了夜间活动。
“那么现在对下午活动进行举手表决,”铃木天音示意三人看向她;“选择花见小街还是二年坂商业街,请两方代表人进行陈述。首先是二年坂商业街。”
谁先发言是猜拳决定的。虽然猜拳是一项集合了心理学、博弈论、反应速度于一体的古老游戏,但是对于现在的两方代表人来说,这只是在拼运气。
运气更好一点的真岛镜率先发言。
“在你们都对花见小路和祗园好奇之前,能不能先看一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那是校服。虽然现在到处都是修学旅行的学生,但是花见小路是很少的,因为虽然没有明说不可以去,但最好不要去,所以我提议去商业街。”
“那如果换身衣服呢?”星见月指着街边小店,“看,总有一家店能买到衣服,商业街当然什么都有。京都旅游纪念T恤,我们只是一群京都爱好者。”
“这个理由不足以打动我,我对花见小路的兴趣没有大到我愿意去给自己添麻烦。买了衣服,你就可以进去那些店了吗,那里居酒屋太多了。纯粹在街上走一下午,我可不愿意接受。”
“对方发言人个人情绪太多了,是不是应该不予通过。”星见月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真岛镜的机会。
“我不是你们的裁判,我是你们要争取的游离票,”铃木天音在一旁看热闹,“下面有请花见小街方代表发言。”
“花见小路是最古老的花街,还保留着江户时期的建筑,也是现在为数不多能看到真正的艺伎的地方。这些大家都知道吧?我对江户建筑没有兴趣,但是想看到艺伎,学生是不能进到那些店的,也不能自己请艺伎,只能在街上碰运气。
“我并没有怀抱着猎奇的心态去看待她们,但是我必须要看到。因为我来到这里了,不能当做这些不存在,或者是在以后把她们当作一种幻想中的生物——真岛,你是新闻部的,应该要更能理解这种情感。看一眼也可以,我想看到真实的她们。”
“抱歉,我只能理解‘真实性’这一点,但是只是在街上看到又能怎么样呢?新闻是需要调查的,而不是在街上看到的一眼。那么随意投去的一瞥,连拍出来的照片都不会被采用。
“虽然不应该这么说,但是如果你只是在伪善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我无法确定这是不是伪善。如果你把‘必须采取行动’这一点作为判定善恶的标准,那么我恐怕是无法合格的。我知道我今天就算过去了,看到了,也做不了什么,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她们记住。但是,从这个标准去看,难道会因为她们感到难过的心是假的吗,只有情感的善意难道也是假的吗?我不能认同。”
“你说了那么多,可我只看到你在满足你自己的欲望。你居高临下地评价她们,然后再以善意之名去窥探她们,最后还要反问我‘只有一颗善良的心难道不够吗’。是的,完全不够,因为我甚至没有看到你善良的心!”
“不要对我指手画脚,不是只有你的标准才是标准!你这个用‘做不到’这种理由来欺骗自己,好让自己心安理得地不去想不去做的家伙,反而来指责我伪善吗?”
“你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来反驳我,只能对我进行人身攻击吗?我就是认为你纯粹为了自己的好奇心,给自己找了冠冕堂皇的理由,还拉着我们下水。星见,花见小路你要去就自己去,我是绝对不会去的。”
两人不欢而散。
商业街这边,铃木天音在劝道:“其实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你们怎么突然吵起来了?虽然你们修学旅行以来都挺闹腾的,但刚刚却真的在吵架了。”
“看不惯她那副样子,”真岛镜还在气头上,“她是谁啊,是去花见小路满足她救世主的愿望吗?”
“星见本身可能没那个意思,你也少点过度解读吧。明明才第二天,这时候吵架的组只有我们了。”
“我承认我有点生气,但是我受不了。如果那里面真的有不是自愿的人,想要离开却不能离开的人,我们这样怀抱着轻浮的心态去观赏,对她们对我们都是一种侮辱。”
“你啊——”铃木天音叹气,不再说话。
“是可以改变的,”真岛镜看着铃木天音的眼睛说,“我一直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