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起,扼住那来刺他之人的咽喉,把他摔入敌阵,那人被串在自己人的刀上,连连带倒了几人。
这个空当,林桓强忍着痛意,拔出手臂上那把刀,又是鲜血喷洒。
他用右手将剑抛起,左手顺势接住,腕子一动,剑穗甩上几圈,稳稳缠在他的手腕上。便用左手挽着剑花向前,凌冽剑意倒是唬退了不少人,银弧闪动之下,鲜血淋漓。
他见那几人不敢直视其宝剑锋芒,便趁着空挡,轻轻踮上几步脚,轻快脱身,与那被拦在外围的薛楹芳等几人汇合。
“世子!”那几人见林桓负伤,正在大出血,不由得惊呼。
连薛楹芳一扭头见到他衣物上已然绽开一大团血花,也担心地发问:“公子你的手臂?”
“无事,先迎敌要紧。”林桓抹去脸上雨水,他如今一根神经紧紧绷着,竟已感受不到什么疼痛了,只觉得有一股热流从右肩缓缓流失。
右手再用恐会撕裂伤口,他便只用左手持剑,身边侍卫团团将他围在中间,但终不是无敌的防御,还是有人避过那几人,直与他相对。
早已疲乏,又负了伤正出着血,绕是精力不错,林桓也实在是撑不住太住,受了人一道肘击,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往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势。
“世子!”那几侍卫焦急无比,边抵挡着边欲赶去扶他,却被人团团拦住。
林桓左手虚浮,握不稳剑,剑尖松垮地垂下。拄着剑,他方才直起身来,右手艰难抬起,擦去唇间血迹。
这该如何是好?比伤口更疼的是他的头,他额上的青筋突突地跳着,怎么往年都风平浪静,他一来中原,便遇上了这种难办之事。
又有人要杀来,他已陷入被动,只得躲避为主,抵挡为次,敌众的刀锋都快要划破他的胸膛。
“世子!”只闻得一阵惊呼,一道寒光直向他来,林桓手已脱力,佩剑只无力挥动,便失手坠向地面。
完了,他心想,那一道银弧已冲着他面门而来。薛楹芳在不远处瞪着眼,一副怒容,想要冲杀过来却被人防住,来不太及。
情急之时,却听闻一声清脆的兵戈相接,林桓眼前闪过一道银光,替他拦下了那一刀。
林桓惊愕望去,他身旁是白日里在城门处遇见的那个丢了凭证的小公子。
他如今面色苍白,衣袍上沾了不少尘埃,面颊因雨水的冲刷下冒着寒气,只有一双眼,璀璨热烈,如两轮曜日。
许凉一只手扶起林桓,另一只手却扬起刀,他大声道:“县令通周,方叫尔等杀世子,作不义之事。今他已伏法,诸位何必再与他同流合污?何不弃刀而降,念在你等尚未酿下大错,犹能姑息。”
什么县令通周,怎么他就已伏法了?林桓尚还懵懂,在状况之外,满脸疑惑地看着这个莫名奇妙说上一通的青年。
只见许凉一扬头,院门处传来一声轻笑,萧和不在屋里,已在院门之外,身旁站着的是被捆缚地死死的县令董锡,他一手拽着绳子伸出来的一头,拉着县令,一手拿着刀,随意地架在董锡的脖子上。
他身旁还有一人,是本县的县尉,正一脸谄媚地替他张着伞,见许凉吐出一番话,当即笑盈盈地补充道:“未曾想县令勤政爱民,竟也私通外敌,养兵欲反。我等未曾料及,他所做之事,可是与我们县衙其余人无关啊。”
“你们诬陷好官!快放开我!”董锡仍做着挣扎,却不想,那几名贼子认主,已下意识丢了刀跪下来焦急对他喊道:“县令!”
“……”董锡有些无语,却见县尉陈长缨已乐不可支,他一挥手,便上来十几名官兵,把那些已缴械的贼子绑缚地严严实实。
林桓头脑尚有些宕机,但他见萧和拽着只能并着脚跳的县令,带着笑着朝他走过来,而身旁扶着他的俊雅青年紧绷的眉眼也已舒缓不少,便知目前确是危机已解。
他心中一直紧绷着的一根弦骤然松弛,那股疲惫、疼痛便一股脑地全涌了上来,他眼前一黑,晕乎乎地一头扎进了许凉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