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尚还在屋内不休缠打,都是壮实的汉子,只觉得屋内狭小,施展不便。
可屋外又围着人,林桓带着那负了伤踉踉跄跄的小侍从,刚踏出房门,便有一排箭射在他的面前,所幸他反应及时,拽着人退后几步,未被扎成筛子。
难办,真难办。又有刀兵来杀,又有弓手伺机而动,见缝插针地放冷箭。林桓不禁想要扶额,思索着要如何逃出生天。
薛楹芳已与贼众厮杀了许久,剑都快杀的钝了,也已浑身是血,他的脸上血水与汗水交错流淌着,他用手抹去,沾湿了手上的伤口,只觉火辣辣地疼。
他挥剑打斗之余,还不忘隔一阵子吹上一段口哨,那是与几名侍卫约定好的哨声,虽希望渺茫,但他还是想着会不会有救兵前来。
“公子,这么多人,我们怎么办?”薛楹芳一面打斗着,一面又侧着头,用希冀的目光看向林桓,希望小公子能想出些什么主意来。
林桓自然也知道人多,薛楹芳在前杀贼,他亦在后边避着刺来的刀锋边还要照看着那名小伤员,脑子里还要想着今晚该如何转危为安,已是焦头烂额。
“天杀的王八羔子,”他咬着牙,一剑掼倒了两名贼人,趁着空当,用顺来两条布带勒紧了不便活动的宽大衣袖,方才握紧手中的剑,坚毅地与薛楹芳道:“我们杀出去!”
薛楹芳一怔神,方才问:“人少对人多,强杀出去么?”
“强杀出去!”林桓冷笑道,“不管那背后要杀我的是什么人,倘若叫本世子还能余下一口气,我都要叫他脑袋开花。”
他用力一扬左拳,锤倒一名从背后偷袭上来的人,转而却一敛神色,温和看向那名小侍从,问:“你,如今能自己走动吗?”
“能,不劳世子多费心。”那小侍从也坚定的点了点头,他忍着痛自己站稳,还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环视周围。
“好小子!”林桓笑,“等会杀得乱了,机灵点,照顾好自己。”
薛楹芳在前撑上一阵子,实在奈何不了人多,又是些训练有素之人,受了一记掌击,连连往后退上几步。
林桓忙疾步上前,扶住他的肩,稳住他向后趔趄站不稳当的身体,又顷刻间抬剑,银弧一闪,死死抵住了对面当头劈来的刀剑。
好在那一击不重,薛楹芳只略略修整,又能直身对敌。
林桓与他对视一眼,二人皆默契地点了点头,便各斜向一方,一齐杀出去,犹如一把凌冽剑锋,直指敌阵,所到之处,鲜血扬起。
顷刻间便已杀到屋外,他们俩互为补充,身后还有个小侍从保驾护航,已是求生之时,格外起了血气,三个人一路走一路杀,竟生生杀出一大道口子。
瓢泼大雨淋湿了衣裳,身体里流着的血却还是滚烫的,林桓只觉得自己杀红了眼,手里麻木地挥着刀,眼里只有对面的一招一式。
只是来人有太多,都是冲着他来。
贼众里有人还嫌不够,大声嚷嚷着:“先杀世子!”
林桓嫌那人烦人,几步夺了身旁一来袭之人的刀,平日里用枪用的习惯,现在轻松往那聒噪之人处一掷,利刃便扎穿了那人的喉咙,叫他再喊不能。
有人见这三人如此英勇,脸上竟也生了畏色,只是碍于职责在身,不敢不往前拦杀。
林桓只叹息杀完一拨还来一拨,又是一阵刀剑相碰,林桓虽还不到乏力,但也已算不得游刃有余,额间顷刻间滑落一大滴汗水。
他却忽听闻不远处传来几声世子,顿时一喜,与薛楹芳互视一眼,想是救兵将至。隔着雨幕,他往四周望上一圈,果真有七八个带着小伤的侍卫,握着剑前来。
他们剑上都沾了血,想是早已历经了一场厮杀,如今也见得是风尘仆仆,疲容满面,只是强打着精神迎战。
那几侍卫上前奋力拼杀,其中一人,杀到林桓身边,低着头道:“世子,我等来迟。”
“什么迟不迟,还活着就不迟。”林桓听闻他言,无奈地笑。
他一个侧身躲去一道刀光,又见有人从侧面杀来,一个侧踢,踹在他的腹部,将他踢开几丈远。
这一踢正巧借了力,他手腕轻动,便是反握剑柄,向前一挥,划出一道满弧。
凌冽剑气顷刻撒开,眼前杀来几人的脖间血液瞬间喷溅出来。
“二公子呢?”林桓想起萧和武艺不精,方才情势危急,自顾且不暇,无暇顾他,如今见有人来助,不由担忧起来,不知他情况如何,急促地与那几人相问。
“不知……”那侍卫确是怔愣住了。
“先去护住萧二公子!”他急促吩咐道,又一个下腰躲去一剑,接一道翻身,连踹开两人,见那几名侍卫还未动弹,不由又催:“快些去!”
那几名侍卫担忧地看了眼他,见他命令如此,也只得动身,只留下三人,余下的朝萧和住处杀了过去。
林桓只见要来杀他之人络绎不绝,烦恶地啧了一声。
对面杀手,单对单定不及他,但奈何人多势众。他可没有以一挡百的本领,几遭下来,也是逐渐疲乏。
一个不慎之下,他的右肩便中了人深深的一刺,喷涌出的鲜血顷刻间湿了外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