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柳铭再作他言,她便大喝一声:“将这私通叛党之人拿下!”
便从暗处冒出十几个黑衣人,皆挂鹰司腰牌,死死将他按倒在地。
“什……什么?”柳铭挣扎着,“我也是一朝之官,你怎能无端构陷。”
“构陷?”温湫临朝他走了几步,听闻他言,不禁发笑。她挑一挑眉,便有一鹰卫领命揪起柳铭,在他的怀中袖口摸索起来。
“你们要做什么!”柳铭怒道,他剧烈地挣扎抵抗着,却被扭住双手,不得动弹。
那鹰卫从他的袖袋中翻得了书房的钥匙,抛给了温湫临。
她一笑,递给身旁的下属道:“将书房门打开,进去好好地搜上一遍,教柳公哑口无言。”
手下领命。
一阵翻找过后,便有人搜出来几卷书信,奉给温湫临。她拿在手里,看一眼书信便瞟一眼柳铭,待几卷看完已是冷笑声频频。
她弯下身去,似笑非笑地看着柳铭,用手里的书信轻轻拍了拍柳铭的脸庞。柳铭挣扎着,欲起身去夺她手中的信件,却被她灵活躲过。
他一时有些怒气,手脚都被束缚住不能动弹,就张嘴去咬温湫临的手,徒作困兽之斗。
温湫临见他龇牙咧嘴地反抗,顿时皱了皱眉头,便只见凌冽寒光一闪,她已抽出腰间佩剑,插穿柳铭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染湿了一大片地面。柳铭仍然大大睁着眼,发出些微弱的气声,稍刻,他尚来不及留下一句遗言,便断了气。温湫临抽出剑,他的身躯没了支撑,重重砸在地面的血泊中,溅起了很多血,那双眼却还死死不愿闭上。
温湫临有些嫌恶地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与手下人吩咐道:“替我写一道折子,就说黎丰县令柳铭犯通逆之罪,今证据确凿,我已将其诛杀。”
“是。”一下属领命。
“长史!”又一鹰卫从书房出来,手中正拿着那木盒,与温湫临汇报,“属下又在隐蔽之处发现了一封藏着的信件。”
“哦?”温湫临将手中擦血的帕子随意丢给身旁一人,将那木盒接了过来。
她见盒上写着的文字,不由神色一凛。
想要白日里发往溧阳处叛党余伙的信件么,温湫临思索着,立即打开了盒子,拆了束信的绑带,将信件细细看来。
“楚悠……化名许凉……现暂居于河内石邑县……有意思,她当年竟没有死。”温湫临看着信中所言,心中有些许惊讶。
她又继续看下去,越看便越是面上泛笑,待看完这封书信,不由笑出声来。
“长史?”下属见他大笑,有些疑惑,小心翼翼地看向了她,“这信中所言何物?叫长史笑成这般。”
温湫临收了神色,回他道:“我是笑,天果不佑楚氏。”
不再顾下属眼中的诧异之色,她背过手吩咐道:“潘烊,崔颖,冯毓茗!你三人暂先速赶回京中,回报丞相。”
那三人纷纷领命答是。
她便又道:“其余诸人,与我共发往河内石邑县,捉人。”
“捉人?”一下属诧异问道,“柳铭既已伏诛,还捉什么人?”
“捉这个信中所提到的……”温湫临扬起手中的信件,冷笑道,“许凉。”
轰隆——
又是一道电闪雷鸣,雷鸣过后却不似前番那般归于平静,而是霎时卷起一阵疾风骤雨。
大雨哗啦啦倾盆而下,冲刷着柳铭死不瞑目的遗体,他身下的血迹被雨水冲散开去,卷起一圈圈浅红的涟漪。
天地再度无了人声,只余瓢泼大雨一阵又一阵冲刷着大地,似是要洗去世间污垢,又似是天地在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