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晴好因为这事儿数落了宋声好一顿,倒是刘翠花看不过眼帮着骂了自家闺女儿几句,方
才止住。
崔晴好原本还在为宋声方才说的那没头没尾的两句话心惊胆战,故而总是防备着不让宋声同自家母亲单独相处,怕母亲知道她的谋算,可以说是十足的做贼心虚了。
可防得了一世,却防不了一世。崔晴好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道要想个法子把这隐患彻底除了才好。
晚间。
宋声会将每日食肆挣得银子交给刘翠花保管,因此刘翠花便养成了每日要回房清点钱匣子。虽说这两日因着崔晴好及其婆母的事儿,食肆都没怎么开张,自也没有银钱进项,但习惯却不落下。
“怎么少了十几两……”
匣子里有碎银子也有吊钱,碎银子大约有二十几两,吊钱虽然只有不到十吊钱,却能将匣子塞的满满当当的。因此第一眼瞧起来也绝没什么大区别,要将吊钱拿起来才能点清,碎银子是少了大半的。
从前崔晴好不在的时候,是宋声同刘翠花二人同住一屋。如今崔晴好回来了,便成了三个人挤在一间屋子里。屋子本就不大,有一点儿动静自是都在三人眼中的。
崔晴好听见刘翠花的话,心跳的节奏重了几分,随后装模作样的用眼珠子将屋内扫了一圈,不经意似的道:“屋里统共也就咱们几个,少了银子能到哪儿去?”
宋声此时刚刚梳洗完回屋,打理着她那一头如墨般乌黑的长发。她生得一副让旁人都十分妒恨的好皮囊,惹得本就对她心怀芥蒂的崔晴好,又抛来一个凌厉了眼刀。宋声被崔晴好狠狠的剜了一眼,很是莫名其妙,一时也不知自己哪里又惹着她了,只无声的抿了抿唇。
“声声,你动了箱子里的钱没有?”
和崔晴好设想中的发难完全不同,刘翠花询问宋声的语气十分温柔,就和询问人吃没吃饭喝不喝水一般寻常。宋声闻言自是摇了摇头否认,“怎么了婶婶,可是家中银子少了?”
刘翠花听宋声否认,当即便没再追问,只是皱着眉头发起愁来。
“不知怎么,匣子里的碎银子少了大半,比昨日我轻点时足少了十几两。”
十几两可不是小数目,家中银子都放在刘翠花手中归其保管,如今出了这么个大纰漏,刘翠花自是焦心不已。
“你叔叔断也用不上这么一大笔花销,便是俊哥儿若是有要用钱的地方,自也会知会我。这么一大笔钱,没道理就这么不翼而飞了才是。”
四个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自是养出了些无声的默契,在银钱的取用方面,谁也不会越过刘翠花去。特别是宋声,不仅从未同刘翠花要过银子,还日日上交食肆的收入。刘翠花起初还不肯收这笔银子,可宋声却说家中进项到底还是要归拢到一块儿的,她既也是家中的一份子,食肆的进项便也是家中的进项。更何况她年纪轻,没有管钱的经验。到时候若是管不好手中的钱,叫人偷了抢了,反而不美。
刘翠花听了,也觉得正是这个理,方才接受。
故而刘翠花打一开始也没觉得这个不问自取的人会是宋声,只不过是问上一句罢了。
崔晴好见事态的发展不如己愿,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是啊,这么一大笔钱,就这么没了,别是家里遭了贼。这事儿可得好好查查,可不能让家里进些不明不白不干不净的人!”
她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模样神情也是一副意有所指的样子。
宋声见她眼神三番五次的往自己身上瞟,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怕又是这女人的手段,想要往自己身上泼脏水呢。刘翠花却是个实心眼儿,人实诚又直白,倒是没有察觉出其中的弯弯绕绕,反倒是认真的思索起家中进贼的可能性。
她活了好歹也有几十年,还从未听说过哪家的盗贼进屋偷东西,只偷一半,还给主人家留一半的。更何况她这银钱匣子藏得十分隐蔽,正塞在墙砖与床板的夹缝里。哪有这好心的盗贼翻箱倒柜的将东西找着了,再然后又把一切按照原貌还原,随后还将钱匣子也重新塞回原位?
这不是多此一举嘛。
种种迹象看来,都不像是家中进过贼的样子。
“若并非盗贼,而是家贼呢?”
崔晴好见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有些心急,脱口而出便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她原想说的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想让刘翠花对宋家这两个姐弟心生嫌隙,最好能发作一场,不指望赶走宋俊那个小兔崽子,赶走宋声也是好的。
可崔晴好哪知道崔家夫妻和宋声姐弟之间的那些个各种细节?除非是刘翠花疯了,才会觉得宋声姐弟二人会是家贼。要知道,别说匣子里这几十两银子,就是那几十亩田契,都是宋声带进宋家的。
因此,听了崔晴好这话之后,刘翠花和宋声二人十分默契、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她。
崔晴好被这两道目光盯得面上不自觉的发热,支支吾吾道:“你们看我做什么?娘,你……你该不会是怀疑是我动了钱匣子吧?嗨哟喂,我的亲娘欸,我……我怎么可能动家中的银子?您不怀疑家里那两个外人,倒是怀疑上您的亲闺女儿了,这算是什么道理!”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