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寝殿内再无他人,杜若槿才蜷缩在床上,放任由自己的泪水从眼眶中滑落。
她知道听闻的这些事在她这儿并未发生过,将来也不一定会发生,自己委实没必要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哭泣。
可谁又能担保令澈不会为了生母和她反目呢?
毕竟在权势和血亲面前,女人即便是将身心全捧至男人身前,他也依旧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吧。
扪心自问若真要在先生和母亲之间选择,毫无疑问的,她亦会选择自己的母亲。
坐起身来,眼前是雾蒙蒙的一层水雾,泪水不争气地从脸颊淌落。
衾被早已被洇湿,她将眼泪擦掉,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湿痕,吸了吸鼻子,挪动着自己疲乏的身体离开床榻,来到镜台前。
看着镜中眼眶发红,眼睫湿润的人,杜若槿勉强扯了扯嘴角,似要做什么表情一般,却又很快放弃。
在镜前看着自己脸上哭过的痕迹一点一点消褪,少女这才轻轻地清了清嗓子,喊人进来。
饮翠进门来便瞧见杜若槿端坐在镜台前,手上把玩着一把梳篦。
“往后未经我允许,任何人不得随意放进未央宫中,尤其是要来见先生的人。”
杜若槿一把将手中的梳篦压在台上,压出一声脆响,三言两语间便将未央宫铁律上再添了更引人遐思的一笔。
饮翠眨了眨眼:“殿下是要将先生彻底拘在这未央宫中吗?”
她是彻底看不懂自家这位殿下的想法了,先前只说将人拘在未央宫里,可未过多久,人又被自家殿下带了出去。
可惜现下也不知先生做了什么惹怒了殿下,竟连外人也不许见他了。
“你只消听我的便是。”杜若槿偏头对她扬起一个很浅的笑,却似含了冰一般,叫人莫名心中发寒。
她不单要将先生拘在这未央宫中,还要一并将娄雯请到专门为她准备的别院住下。
俄而,又想起自己似乎还欠娄雯一个人情。
杜若槿抿了抿唇,站起身来,一路径直往偏殿而去。
夜色深沉,她披着月光推门闪身进入偏殿内。
床榻上,令澈披散着长发,和衣靠坐在床头上,听闻动静头也不回便道:“夜已深,殿下还和我同处一室,不怕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吗?”
不料,那少女一言不发地便钻进了他的衾被中,温软的身体霎时贴在了他的身体上,而后又拉远了些,衾被外只看得见一个成团的隆起。
少女的浅香若有若无地在鼻尖勾缠,衾被下他看不见的地方,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不断传出。
令澈额上青筋跳了跳,攥着书的手更是青筋虬结,那张清心寡欲的脸上逐渐染上绯色。
“你做什么?”
他掀开衾被,却见少女的动作并未有丝毫的停顿,她连头都未抬,手上攥着他里衣的系带,一勾便拉开了他的里衣,素手移到他的腹部,又从腹部移至腰侧,指腹连带指甲一并陷入肉里。
令澈闷哼了一声,一把将她的手捉住,抬眼去看她的眼睛,却微微愣住,连带着手上的力道也轻了些。
她眼尾泛红,双颊飞红,眼底却一片冷淡,比起方才他轻薄她时的冷清的模样不遑多让。
所以她这是在报复他吗?
可下一刻之后,他便不如此想了,因为她竟是来真的!
杜若槿挣开了他的钳制,俯身亲吻了起来,细细密密如春季的细雨一般,裹着朦胧湿意和暖意,点点唤醒蛰伏已久的事物。
如此也就罢了,也不知她是何时解的裙带,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出来,锁骨,双肩,白得晃人眼,至于再往下他便不敢再瞧了。
喉结滚了滚,他移开视线,声音喑哑:“你若尚存半分理智便该立刻停下。”
杜若槿停下动作,抬眸瞧他那张霞姿月韵的脸,有一瞬间的出神。
不能确定如今的他一颗心能否全然偏向她,但倘若他们有了实质性的关系,好歹她还有理由拴住他的人,而且她对他到底是动了心的。
她曲腿坐在他的腿上,一把扯开碍事儿的衣裳,扯起一抹笑,故意拿话来激他:“先生不是不行吗?我不停下你又能将我如何?”
这样的姿势实在过于勾人,令澈压抑着身体里窜起的□□,将她推倒在床榻上,再裹到衾被中,一手攥紧了衾被不让她动弹,眼眸沉沉地望着她:“你便这般迫不及待?”
令澈心中翻腾着,万般滋味浮起又落下,兼之身体异样,更觉糟心无比。
早知她是个小性又记仇的小祖宗,得哄着,疼着,轻易惹不得,果真现下他便立刻遭了报应,今夜怕又是个难熬之夜了。
“放开我。”杜若槿脸颊通红,既有生气,还有对方才做那档子事儿时抑制不住的羞赧。
“你不行就换别人来,反正本殿是圣上唯一的子嗣,将来三宫六......唔......”
她的唇一下被他堵住,整个人的阴影完全将她笼罩,唇舌侵袭而入。
令澈剥开被子,循着她赤条条的胳膊覆上掌心,将少女的十指紧扣在床榻上,青年的吻前所未有的粗暴,带着满心的怒意与冷峭的神情向着身下的少女尽情索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