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爱情,是一对男女基于一定的社会基础和共同的生活理想,在各自内心形成的互相倾慕,并渴望对方成为自己的终身伴侣的一种强烈、纯真、专一的感情。□□、理想和责任是构成爱情的三个基本要素。”
大一时还没有专业课,很多同学都借机逃课,辅导员专门开会强调,其它课逃了只要考试过了就行,马原是绝对不许逃的、谁逃谁挂,这么一来,枯燥无聊的马原倒成了要抢座的课,从倒数第一排开始抢,倒霉才坐第一排。
莫子桉无所谓,甚至觉得第一排不用占座挺好的,反正老师自己讲自己的,几乎不会点人互动,偶尔问几个问题也都是书上现成的答案,唯一不好的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的开小差。
中学时家长老师都视早恋如洪水猛兽,一旦发现迹象就要掐灭苗头,罚站谈话找家长,一套组合拳下来,三对能散两对,还有一对转入地下,再也不敢牵手去操场遛弯了。
人性里大概就天然存在逆反因子,越百般阻扰越要以身试法。
大学就不一样了,军训那阵儿隔两天就有在楼下抱着花和蛋糕表白的,点蜡烛摆心的都算小儿科,有个哥们儿心血来潮搞了一堆烟花想在寝室楼下放,被保卫科抓个正着,保卫科也是忍够了每天巡视校园还得备着灭火器,出了规定不许在校内明火。
姜渝爱看热闹,趴在阳台上兴致勃勃的点评,这个花焉了、那个蛋糕太小、这个穿拖鞋不够严肃、那个胡子没刮糙的不行,纯纯一个没开窍的小傻子。
莫子桉也看热闹,但他看的东西跟姜渝是不一样的,他好奇的是,那些张扬肆意、不管不顾的感情冲动来自何处,若是对方不接受,这种冲动的出口在那。
没有人给他这个样板让他观察,而他自己又是绝不会去找人谈恋爱来验证结果的,两个相爱的人因何相爱、如何相爱,能否一直相爱,如果不爱了,会怎么分开。
这一连串的问题,都是莫兰留给他的谜题。
以前他不会去想,甚至大多数时候避免想起妈妈,想起他们相依为命的那些年岁,纵然贫苦艰难,蒙上一层回忆的滤镜也变得柔和可亲,可他总是吝啬,回忆越美好,骤然失去的时候就越痛苦。
痛苦就会怨恨,他恨妈妈与人不轨、恨她不顾声名、恨她自私狼狈,他不愿放任自己痛苦、也不愿对这世上唯一与他血脉相连的人心怀怨恨。
马原课并非毫无用处,至少让了解了辩证法、学会了对立统一律,让他能够客观的、甚至心平气和的思考,站在妈妈的角度想问题。
爱情强烈、专一、纯真,难以抗拒,遇到爱情,有人冷静克制,就有人飞蛾扑火。
他不想有那种会失控、会焚烧一切的感情,所以他一点都不期待爱情,也不会爱上谁。
这就是他一直单身的原因,跟孙影的那晚,他可能对她说了,也可能没说。
“桉哥你这不对啊!”姜渝慢悠悠的蹬着车,脑袋直往领子里缩,“你也不谈恋爱,什么家不家的,还不就你一个人?”
莫子桉倒是丝毫不怕风,直着身子姿态轻松的往前走,略长的头发被风吹的往后,有时候会遮住眉眼,清秀迷离范儿,颇有点电影帅哥的气质。
“哎,我桉哥这么帅的一张脸,也不知道谁能有这个福气!”姜渝已经习惯念叨的时候得不到回应,自顾自紧蹬了几步跟莫子桉并排,还伸手要搭他的肩膀,“多浪费啊!”
“几口就高了?”莫子桉斜觑了一眼,对于他明明个子不够还非得搭肩的行为非常无奈,“也不是非得结婚才能有家!”
“别人不是,可你不一样,你不是单亲的嘛!”姜渝或许真是被小江南那一小壶桃花酒冲晕了脑袋,平常讳莫如深的事不经思考就冲了出来,“结婚生孩子,有自己的家,不都是这样的嘞!”
上下铺睡了三年多,就算不刻意打听各自的家境,也还是能从日常生活中看出些行迹,开朗、单纯、执拗、稳重、极端、冷漠、自私,每种性格都离不开家庭背景的塑造,莫子桉开学不久就到处打工、几乎从未接到过家里的电话、唯一出现的只有一个不同姓的妹妹,这已经足够让人遐想了,有心人稍加思考就能猜到他的家庭环境,八九不离十,不过很少拿出来说就是了。
姜渝是个异类,莫子桉有点哭笑不得,人大抵还是越长大越成熟坦然,高中时他还会因为不会明说的自卑向同学隐瞒自己的家庭情况,如今已经不会在乎这一点,别人是心怀恶意还是无意为之很好分辨:“苏绽结婚可以住在家里,她会有孩子,我们也能是一个家!”
“哎我说,桉哥你不会是哪个吧?”姜渝强行将他下压,非搭上他的肩不可,挤眉弄眼笑的不怀好意。
“哪个?”莫子桉莫名,也没跟他犟,但他声音都要贴着耳朵了,还是忍不住往外躲了一下,“好好骑车!呆会儿摔了我可只拍照片不扶人的!”
“嘿嘿!”姜渝单手扶着自己车把,拿手戳莫子桉握把的拳头,是一个男生都懂的姿势,“就那个啊!走后门的!”
“你?”莫子桉简直无语,伸手在他肩上猛拍了一记,很嫌弃的将人推远,“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东西?想点正事吧!少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