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上工的时间早一秒、午饭的钟晚一秒、熄灯的时间卡着点,这一秒下一秒,人都困在同一个空间里,四面皆是穷途。
他想起选修课上看过那部电影《肖申克的救赎》,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分三次课才看完,那门课的期末作业是一篇1500字的影视赏析,他当时的感想是,是金子在哪都发光、机会是自己创造的,乐观的让人发笑。
如今他在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放那部电影,已经再想不起当时的那种心境,只记得监狱屋顶上的昏黄温暖的夕阳、想象像自由人一样干完活放松的啤酒滋味、安迪爬过脏污艰难迎面而来的那场暴雨、墨西哥海边刺眼又开阔的阳光和海洋。
隔绝外界的一切、关闭耳朵和眼睛,时间会不会过的快一点?
监狱不是交朋友的地方,他没跟谁走的近,几乎都是独来独往,总是一个人呆着,他喜欢这样,可苏绽却要拼命将他唤醒,让他清醒的知道,他失去了什么。
他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去强大,能够将所有来自他人的眼光和言语都尽数消化,本该怎样、现在如何,这其间的落差看在旁人眼里、再落在自己心上,像加了水又凝固的混凝土,又沉又硬的压在人头顶。
为了苏绽一个人?值得吗?
没等他想清楚,苏绽先送来了莫兰的消息,内心原本上下摆动又摇摇欲坠的天平迅速往一边偏过去,几乎就要沉底。
不值得。
他毫不保留、义无反顾、不停退让,苏绽不懂,更不会回报。
苏绽或许真的爱他,但她的爱包裹了太多,他是她的“父亲”“兄长”“朋友”,是她成长过程里所需要的一切身份角色,理所应当的要一直陪伴她属于她,所以还要做她的男朋友。
她的心里,大概没有“莫子桉有自己的人生”这个念头,她的人生和莫子桉绑定在一起,当然也不允许莫子桉脱离她有自己的生活。
苏绽从小就把莫子桉圈在自己的领地之内,小孩子天真幼稚,没人把她的话当真,只当她说长大要嫁给子桉哥哥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玩笑。
莫子桉自己也以为是玩笑,可谁也不知道,这稚嫩的依赖是扎根极深的芽,只在苏绽心里越长越大,乃至于一叶障目,再看不见外面的景色。
现在想想,苏绽大概从十几岁起就再也没有长大了,她的感情一直停在备受宠爱的那些年,觉得爱是理所应当,却不知人事皆有变数,世界不是自己手边的玻璃糖罐。
18岁的那天晚上,她穿着代表长大的性感吊带裙、喝了小时候不让碰的酒、生涩又坚定的展示女人的那一面,敞开自己,与其说是表白,更像是收取从小精心保存到现在的一份礼物。
除了爱情以外,苏绽所要求的一切,他都毫不保留的给予了,问心无愧,他没有爱过别的人,但却清晰的知道,苏绽是他的妹妹、是他的家人,却不会是爱人。
他一直试图告诉苏绽这一点,让苏绽放开心胸,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别的人,莫子桉不会是唯一对他好的人,会有别的人爱她,也更值得她爱。
苏绽听不进去,他也没强逼着她去听去接受,觉得来日方长、苏绽也还小,总还有机会慢慢的让她明白,他是哥哥,天然承担更多的责任,但他还没有教会苏绽,如何爱人、如何接受挫败,意外突如其来,追根究底,这悲剧的起因还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的感情。
大学寝室四个人,除了他之外都谈过恋爱,有一个甚至有超过两位数的女朋友,就连姜渝,口口声声说谈恋爱哪有吃东西打游戏有意思,也跟学姐谈过,甚至毕业分开时还狠狠哭了一场,比女生哭的惨多了。
只有他,货真价实的单身狗,从一而终。
姜渝老爱追着他问,也有女生问过,他总能找到理由应付过去,学习太忙、要打工、不喜欢、没感觉、不合适,次数多了,总有一两次重复,但意思到了,也没人会细究。
“桉哥,你那会儿为啥不从了孙影啊?”姜渝脸趴在面前的台子上,隔着玻璃跟莫子桉聊天,依旧是一副懒散的模样,丝毫不觉得这场合有什么不对。
莫子桉有点无奈:“你不好好去准备毕业,跑到这儿来找我干什么?”
“我想你啊!”姜渝也没看他,转脸对着空气嚎,“我下周就要回老家了,以后再来看你就不方便了!”
今天外面下雨,天气不好,来监狱探视的人也少,他们左右都空着,他嚎起来声音不大,也就没被人制止。
“都怪你,之前一直不肯见人,白白浪费多少见面的机会。”姜渝抬起头来,伸手在玻璃上点了点,像是要戳他脑袋似的,“我来了好几趟。”
“抱歉,那会儿钻牛角尖。”莫子桉笑了笑,“你想来就来吧!反正我也是闲着,哪都去不了!”
“我说真的啊桉哥,咱们也一块住了四年,平时聊的也多,我跟你胡闹也不不会当真,但你这事我真想了好久。”姜渝坐直身子,一本正经的仿佛换了个人,“我脑子慢,你要是有个女朋友,能劝着你、拦着你,别那么冲动,能不把咱妹的事看的那么重,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再不济,咱们想别的办法,那人也没到惹不起的程度,怎么就非得弄到今天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