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的中年男人,没打算就此揭过,“基本用水都无法保障,这是你们酒店的服务质量吗?”
“对不起!”年轻女孩又鞠了一躬,但除了道歉也说不出别的话,中年男人左右看看,没有开口帮忙的意思。
“算了,陆瑶先让他们进来修吧!”周静安在屋里听了一会儿,过来解围。
陆瑶哼了一声,转身往房间里去,算是被劝住了。
周静安让修理工进去卫生间看热水器,见年轻女孩仍低着头左手搓右手,耳根都红了,不免心生恻隐:“没事儿,处理好了就行,我们不会投诉的!”
女孩缓缓抬起头,眼睛发红,但还是提起嘴角露出个笑模样:“谢谢您的理解!”
看她小兔子似的软和,周静安顿时有种自己欺负人的错觉,冤枉的很,但这种细微的情绪波动也只是一瞬,很快就过去了。
她笑了笑,视线从女孩胸前的铭牌上扫过,实习生:苏绽。
咚的一声,仿佛有人一锤砸上她后脑,视线有一瞬间的模糊,连耳边的动静都混沌了起来,她伸手扶住房门,维持着面上的平静,往房间里走进去。
苏绽和莫子桉是不一样的,虽然他们都是当年火灾的受害者,因为那场火灾变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儿,可只有苏绽是完全无辜的,她死去的父母善良宽厚、恩爱美满,她怀着不能明说的心思说破了周颐和莫兰的婚外情,逼得莫子桉成了与她一样的共犯,可在苏绽面前,她永远怀着罪孽。
苏绽曾经那么热情的叫她姐姐、叫安阿姨,抱着安安和雪团到处打滚,将不受污染的明媚和纯真无邪的快乐带进小白楼,感染她们、解救她们,可是她们却对她做了最残忍的事。
这些年,她一直很牵挂苏绽,可是却始终没有勇气打听她过得怎么样,高中三年,她和莫子桉保持联系,却不敢主动提起苏绽。
那个明媚热情的小女孩,被她埋在记忆深处,不欲想起,却不料在这异地酒店的深夜里重逢。
高三那年遇见莫子桉尚算是或早或晚的意料之中,毕竟她记住了他所有的信息,今晚碰到苏绽,就全是意料之外。
诸多情绪一起涌来,让她一时混乱,不知该如何应对,床上翻来覆去半夜,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总归天亮了不久就被闹钟叫醒。
“静安,怎么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啊!”陆瑶在镜子前描眉毛,笑容灿烂,全然不见昨晚那不好惹的臭脸,“没睡好吗?”
周静安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发白,黑眼圈快压到脸颊上,伸手掬了捧水往脸上扑,被冷水一激清醒些许:“嗯,有点认床!”
“那你呆会儿车上还能再睡会儿,下车估计就要开始干活了。”陆瑶化完妆,将化妆包收好,“一起下去吃早饭吗?我等你一会儿!”
“没事儿,你先去吧!我头晕没什么胃口。”周静安用毛巾擦了脸,往房间里走,“我收拾一下!免得呆会儿被骂!”
陆瑶深以为然,自己出去吃早饭了,周静安等了几分钟,确定她下去了,疾步走出房间,电梯下到大堂,直奔前台。
前台已经换了人,笑容可亲,听了周静安的话先是打了个电话,之后笑着说,昨晚值班的同事已经休班,这会儿不在酒店。
“客人您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我帮您解决!”
周静安一夜难眠本就烦躁,此刻前台一脸公式化的笑意,不冷不热的,顿时心情更差了:“不用,我找她有事情,联系方式有吗?”
“抱歉,员工私人电话能向客人透露,客人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我可以帮您联系主管!”前台笑容未改,完全不受她态度的影响。
知道自己情绪不稳,周静安叹了口气,伸手捂了捂眼睛:“那麻烦您,帮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说有朋友找她,看她是否方便?”
“好的,请问客人您的名字?”前台面色不变,拿起手边的座机拨了个号码。
“我,”周静安犹豫了一下,捏住了手心,“周静安!”
大堂右侧是一处休闲茶吧,由大片阔叶绿植隔开,私密性很好,周静安坐在靠柱子的卡座里,手扶着桌上的柠檬水,心里一阵阵的发紧,好几次想落荒而逃,又勉强坐下。
她坐的这个位置很不显眼,探出头才能看见前台,若非刻意来找,是很难看见人的。
苏绽从电梯的方向匆匆跑进来,身上还穿着酒店的制服裙,上身套了件鹅黄色的针织毛衣,没像昨天一样盘发,也没穿高跟鞋,看起来更显稚气,跟昨晚职业熟练的形象完全不同。
酒店工作肯定少不了受委屈,像昨天那种情况,比陆瑶态度更差的客人多的是,遇事先道歉大概是写在员工手册里的。
苏绽还不满十八岁,却压着自己的性子任人指摘,慌张的只能搓自己的手,她记得,小时候的苏绽是从来不肯委屈自己的,更不许旁人欺负自己的伙伴。
莫子桉被同学笑没有爸爸,她会冲上去打架,有人背后议论周静安,她会冲过去辩解,就连安安跟大黄猫打架,她都会叉着腰把大黄猫追的跳上墙。
妈妈曾笑着说,苏绽就是座小火山,热情又易爆,不能惹。
如今十年过去,小火山休眠了,变成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