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贴着退烧贴,嘴里还咬着棒棒糖一动一动:“绽绽这是怎么了?生病了?”
苏妈妈将苏绽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自己也坐了下来,伸手摸了摸莫子桉的头:“可不是,哎,子桉这烧的太厉害了!不要紧吧!”
“没事,医生说挂水退的快!”莫兰伸手在儿子手臂上轻轻拍了两下,让他踏实睡,“烧的急,可怜的很!”
“囡囡也是,昨天下午一直哼唧,我以为她撒娇来着,晚上发烧了,还好家里有点药,昨天睡了一晚上,今天有点低烧,就带过来再看看!”苏妈妈一手顾着苏绽不让她乱动,一手翻随身带着的大包,掏出一叠卫生纸递给莫兰,“哭了一路,这才停!”
莫兰在苏绽细嫩的小脸上捏了一把,擦掉她嘴角的口水,笑着说:“看我们绽绽的小花脸!”
苏绽翻了翻衣服口袋,捞出一颗粉红色的棒棒糖:“哥哥也生病了,给哥哥吃!”
苏妈妈半路拦住:“哥哥睡着呢!别吵他!听话!”
“哦!”苏绽怏怏的捏了捏自己的腿,探身将棒棒糖往莫子桉上衣口袋里塞,“醒了吃!”
莫子桉发了汗,终于慢慢退了烧,莫兰给他擦脸,扬声叫护士换药:“开了两瓶呢!还得挂一会儿!你们不回家吃中饭?”
“对喔!你看我都忘了!”苏妈妈又在包里翻了翻,掏出一个塑料包装的小蛋糕,“出门那会儿拿的,她也不吃,给子桉吃吧!要么我看会儿孩子,你去吃点东西?”
护士换药的动静将莫子桉惊醒,他睡了长长的一觉,做了好几个梦,梦里一直跑,急的很,醒来又什么都不记得了,迷迷糊糊的揉了两把眼睛:“妈,我们这是在哪?”
莫兰还没回答,苏绽将嘴里的棒棒糖拿出来往他嘴边递:“哥哥,吃糖!”
糖要是能治感冒就好了,他能把苏绽的那罐糖吃完。
“桉子,打铃了,想什么呢?”
冬天接水的人多,排着长队,他出来的晚,轮到的时候开水已经没了,只能等着再烧,他难受的很,就怏怏的靠着墙站着,被陈坚冷不防的一撞,人往边上踉跄了一下。
“对不起对不起,怪我怪我!”陈坚后知后觉,他那个吨位,打架都能靠大屁股取胜,莫子桉瘦又病着,哪经得起他这么莽。
莫子桉晃悠了两下脑袋,站直了接水:“不说打铃了吗?还不回去?”
“哦哦!”陈坚原地崩了两下,脸上的肉都跟着颤,动作粗鲁的抢过莫子桉的水杯,“走走走,我友爱同桌,老师会夸我的。”
莫子桉没力气跟他争,吸了吸鼻子,慢腾腾的往教室走,上课铃确实已经响了,但他难受,提不起劲跑,倒是被横冲直撞的同学推了几把,还好陈坚稳住了他。
好学生是有特权的,尤其是莫子桉红着鼻头、眼睛发涩带些泪意,齐老师看了两人一眼说了句“下次不行”就让两人进去了。
这次感冒来的凶猛,班上不少同学都中了招,苏绽跟他几乎同时病的,如今已经恢复生机上蹿下跳,莫子桉却一直缠绵不断、时好时坏,卫生所的医生说可能是小孩子抵抗力差兼水土不服。
哪一样听起来都十分离谱,莫子桉三岁后就很少生病了,小感冒之类动一动睡一觉发汗了就能好,壮实的很,今年已经是第二个在青堤的冬天,水土不服反射弧也太长了。
病程太长,且症状多变,医生不肯下重药,怕副作用,只开了感冒冲剂,嘱咐平日多喝热水保暖,症状严重就去卫生所。
“我要是病成你这样,就不来学校了,在家享福!”齐老师教数学,背过身在黑板上抄习题,学生也都埋着头跟着抄写,陈坚一边抄一边嘴上不停,“就你还天天来上课,这么爱学习怪不得老师喜欢你。”
莫子桉嗓子哑着不想说话,先喝了口热水,才在草稿纸上写了行字:“家里也没人照顾我,还不如学校热闹!”
学校家长会开的少,小孩子也未必知道同学家庭情况,知道了也不怎么在意,陈坚注意力全放在后半句上,想当然的附和:“也是,家里没伴儿玩也挺无聊的。”
传纸条果然比讲话安全许多,陈坚体会到乐趣,从印着纺织厂名字的信纸上撕了半张,俨然有一堆小话要讲:“你今天还提早放学吗?回去带妹妹?”
莫子桉抄写动作不停:“不用,快抄!齐老师要擦黑板了!”
教室前头那块黑板很小,为了让学生们集中精神,老师写完板书很快就会擦掉。
“哦!”陈坚闭了嘴,专心抄题去了。
苏绽前两天被送回了外婆家,离青堤三个多小时的车程的乡下,说是老人想她了,等她上了学见面机会就更少,于是送去多住几天。
临走她前把自己宝贵的糖罐子给了莫子桉,拉丝糖泡泡堂水果糖玉米饴花生酥塞得满满当当,花花绿绿的一大盒:“子桉哥哥,我会想你的,你把糖吃完我就回来啦!”
莫子桉不要,苏绽还是不停往她手里塞,一脸委屈要哭不哭的盯着他看,大人们都在门边站着聊天,他可不敢惹哭苏绽,只能收下,想着等她回来还给她就是。
苏妈妈见了就笑:“姑娘是白养了,这可是谁都不能动的宝贝!攒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