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日落,知焕对镜梳妆,她穿上那件红火的嫁衣,香炉里点满了醉生梦死,她拿出破冰,在自己的右手腕上狠狠地划了一刀,鲜血顺着伤口流了出来。
知焕垂眸,果然有效,以前不管她怎么伤害自己,可到最后都会慢慢痊愈,而这一次却没有这样的感觉,想来是她的凤丹离体有关,这样也好,这样她就可以去见他了。
她平静地躺在床上,手上还拿着那份婚书,她笑道:“阿渊,我来寻你了,不要再掉下小焕儿了,好不好?”
房间内烟雾缭绕,她面带微笑地闭上眼睛,怀里紧握婚书,一脸安详。
帝允幽幽醒来,一睁眼就看见隐陌,隐陌见他醒了很是高兴:“帝君,你可算是醒了,你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也不说,还把殿下留给你的药都给了初睿神君,差点就整个人都给烧糊涂了。”
帝允起身,手扶着发烫的额头:“我昏了多久?”
“已有三日。”
三日吗?果然是烧糊涂了,他苦笑一声,竟然会做这样的梦,她既然想走,梦境里的还是不要沾染的好,他的余光落在一旁的食盒上,动作一顿,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隐陌,有人来找过我吗?”
“没有吧?我来的时候就只有帝君你一人昏迷不醒,今天初睿神君到是来过,不过被属下挡了回去。”
“初睿?”帝允微微抬眸,回想了好半晌才想起初睿是谁:“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并没有说有什么事情便离开了。”
看来隐陌也不是很清楚,望着那个食盒,他抬手查探,体内果然有一颗灵丹,脸色瞬间一变,余光再次落在食盒上,那晚的一幕幕在他脑海中浮现,如果她那晚真得来过,那样的羞辱,他的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帝君,你怎么了?可还有那些不舒服?我这就去找殿下回来。”隐陌关心地问道。
“真是烧糊涂了,做了一件糊涂的不能再糊涂的事情。”他扶额,头疼不已:“我受伤的事情不要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阿黎,他会怪我。”
隐陌的目光落在浅渊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小殿下不会怪帝君的,他舍不得的。”
帝允没有回答,只是问:“商露……她们离开了吗?”
“还没有。”隐陌回答道。
帝允一愣,还没离开吗?
隐陌眼神有些躲闪:“她说想见你……”
帝允抬眸望着他:“什么时候?”
“三天前。”
“……”
秋水居
谷伊坐在知焕门口的台阶上:“你说这件事情怎么会和帝君扯上关系呢?”
“寒极渊归他管,和寒极渊有关的事情很难和他无关吧?”月桑叶做在她的身边,将一盒糕点递给她:“吃点东西,你最喜欢的荷花酥。”
谷伊望着那盒精致的荷花酥,垂眸道:“师娘也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望着天上的月道:“小幺儿,你说师娘这才喜欢上别一个,怎么就是杀师尊的凶手呢?”
月桑叶也望着天上的月,他忽然道:谷伊姐,你真得觉得阿姐会喜欢上别人呢?”
谷伊一愣:“什么意思?”
“都一万年了,阿姐的执着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辰羽大殿下对阿姐也不差,可你有见他打动过阿姐半分吗?反倒是帝君,对阿姐没有半点追求,他俩认识连一年都未到,阿姐就动心了?”月桑叶开口解释道。
谷伊一怔,月桑叶说得一点都没错,而且知焕和帝允之间,总感觉有种怪怪的感觉,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他们抬眸望去,就见一席鹅黄古袍的帝允手拿着一个食盒朝他们走来。
“月桑叶,你阿姐呢?”帝允开口问道。
谷伊看见帝允,‘唰’地一声跑到帝允面前,月桑叶连忙跑上前想去拉住她,可谷伊却更快,她将两份卷轴递到帝允面前:“帝君,这两份调令是否真得是帝君下的令?”
帝允拿起甩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夜色朦胧,他借着月光看了好半响才看清,他眉头紧锁:“谁给你们的?这东西可不是你们能看的,是会被送上月陨台受罚的。”
“大殿下给的,你先不要管这个,你先告诉我这是不是你下的?”谷伊急切地问道。
“自然,这上面有我的私印。”帝允见她如此急切,还是开了口。
“这么说,那天你真的也在寒极渊?”亲口听到帝允承认,谷伊和月桑叶都瞪大眼睛。
帝允没好气地拿着卷轴把她们的头都打了一遍:“先不论诛神令的事情,你当燕云营是我家私兵呢?说调动就调动,调动一次燕云至少需要半个月以上。”
谷伊和月桑叶对视一眼,至少半月以上?而那个时候的知焕,半个月之前可都没想过去偷盗浮生球的,如此说来,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针对知焕而下的。
“帝君,能冒昧地问一下,你为什么会下这俩道调令?还是在卷轴写的那个时候?”谷伊弱弱地问了一句。
帝允微眯着眼望着他们:“这和你们有什么关系?”
“要是和师娘有关呢?”谷伊说道。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她到底怎么了?”帝允冷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