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新妇,秦误和净法怕是都没机会有了。
秦误出声,呼吸浮动,若有似无的暗香漫延了净法满怀,秦误笑:“那是自然,殿下是佛祖座下,只是奴才被殿下抱得踏实,想到了一些过往罢了。”
“过往是好是坏?”
“……”秦误略微诧异,敛了一瞬眼皮随即又抬起,看向净法,他视线照旧宁静如深潭,秦误素来不爱谈过往,他沉思片刻,模棱两可说:“半好不坏吧,奴才幼时觉得日子贫苦,后来日益富贵了,反而觉得幼时自由。”
“不过这幼时,是在上京城之前了。”秦误被揽抱着,笑:“殿下见笑了,奴才胡言乱语。”
“无事。”净法回眼,两个人再无言语。
行苑已然恢复秩序,近二十余名刺客已然被禁军捉拿,宫人正在修整宴场,世家公子,皇亲贵胄各自回去歇息,老皇帝正在主殿中用安神香,主偏殿和侧偏殿的人守在行苑门口,焦急地东张西望,净相和宋渝望眼欲穿,微竹安静地站在一侧,虽然情绪并不明显,但是帕子被绞得起皱,他们望见那身雪白僧衣,彼此看了几眼松了一口气。
净相正想迎上净法,然而还没出声却诧异发现净法怀抱着一抹鲜红,正是那个相貌绝顶,心如蛇蝎的秦误。
他一时怔住,目光凝在了秦误和净法身上,完全不解他们姿态竟如此亲密。
秦误察觉净相难以忽略的目光,,那小和尚很是防备厌恶他,秦误勾唇微笑,眼眸中恶意渐浓:“殿下,您说,您抱奴才回行苑,像不像是抱新妇进门?”
秦误略微弯了弯身,眼光看向净法的耳后,在外人看来似乎他就是在净法耳边呢喃私语,撩拨一般地蹭了一下他。
净法目光转向他,没有开口。
净相气得脸都红了,欲言又止,屡次想要张口,宋渝连忙制止他,净相这才憋了一口气按捺住了脾性,微竹在一边绞着帕子,目光不敢向前看。
净法抱着秦误走到行苑门口,侧偏殿的人迎上扶着秦误下来,唤了轿辇将人搀扶上去,秦误略微欠身行礼,对净法说:“奴才多谢殿下搭救。”
净法淡淡点头。
秦误眼光一转,坐在轿辇上,眼光居高临下地移向站在一边的微竹,他笑而不语。
微竹目光对上秦误,脸色苍白,捏着帕子浑身绷紧,竭力地忍住想要逃窜的冲动,被由上至下地审视着,无从逃脱。。
秦误坐在轿辇上,收回视线,挥手教人抬脚离开,微竹才回神,浑身剧烈发抖,脊背冒冷汗。
“师兄,你没事吧?”净相关心净法,连忙查看净法情况,净法回应,他转头看向站在原地后怕不已的微竹,道:“回去。”
微竹勉强拧出笑容,弯身行礼:“是,殿下。”
……
刺客刺杀一事大闹行苑后,老皇帝没了围猎的兴致,第二日就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宫,二十几个刺客被捉拿,却在押送大狱的路途中一齐暴毙,老皇帝心悸
此事,更加执着于元昶下落,然而张玉被野兽咬伤腿后告老还乡,卸了一身职务,老皇帝托付秦误,务必尽快搜寻元昶。
秦误伤了腿,告假长达一月,一直都没在老皇帝跟前伺候,他调动半个禁军,在京城中搜寻三皇子踪迹,皇榜张贴,黑市悬赏,一夜之间举国皆知大齐皇室三皇子元昶下落不明,皇帝大有立储之意,然而皇榜张贴近半月,三皇子下落却杳无音讯,一时间坊间传言纷飞,无数谣言,大多都笃定元昶已然身亡,凶多吉少。
同时,无人觉察,御山崖下几十个官兵贸然闯入,驻扎近半月有余,日日在山崖下徘徊,搜寻无果后才撤出御山。
半月过去,御山事乱渐渐平息下来,秦误的腿好了大半,可以勉强下地走动了,后宫中忽然开始流传风言风语,说不知道是那宫的婢女与侍卫有染,珠胎暗结数月有余,宫装衣裙下已然小腹微隆,一直用宽松衣料遮掩着,如此传言说得传神,然而遍寻宫中,却没有丝毫踪迹,渐渐的,这种传言也消止了。
又过了数日,秦误腿脚大好,才得以回归曌明殿,跟在老皇帝身边伺候,老皇帝新得了一位美人,心热得很,隔三差五就要去美人宫中喝茶,秦误拿捏得准,老皇帝意动,他就派人抬了轿辇往美人宫中去,自己躲懒,派了徒弟跟着。
八台的轿辇踏在石砖路上,高墙长廊,贴身太监走在轿辇侧下,老皇帝昏昏欲睡,将要踏入后宫时,突然从垂花门里冲出一位鲜红素裙的宫人,高喊:“陛下!”
那宫人是个清秀可人的女子,她直接在老皇帝轿辇前磕头下跪,直接逼停了轿辇,八个人突兀停下,轿辇摇晃一阵,老皇帝扶着扶手,差点摔下来,他当即沉了脸色:“怎么回事?”
抬轿太监连忙下跪,喊:“陛下赎罪!是这个宫女突然窜出来,惊了圣驾。”
贴身太监,他几步上前,看清宫女,诧异问:“微竹?”
微竹浑身一抖,抬起头看向了轿辇上的老皇帝,眼目含泪,呜咽说:“陛下,陛下,奴婢冲撞圣驾,罪该万死!”
“何人?”老皇帝不悦,问道。
“回陛下,是天榻伺候的微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