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神降世,富贵泼天,因宿命所求苦修佛门一般。
秦误饶有趣味地看着净法。
净法深居简出,自从那次上朝露面之后便再没有上过朝堂,秦误上次见他还是在犀角巷陈家,一晃居然有快十天没有见过净法了。
秦误手下一直盯着天榻,净法这些天一直都没出过天榻,他如此行径不像是来消除奸佞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当真只是来大齐朝拜的佛子。
秦误垂了眼,收回视线,自请去照料酒水,老皇帝没说什么,挥了挥手,让他走了。
秦误带了一个宫女,端着方盘在他身边添茶倒水。
“奴才见过佛王殿下安。”秦误路过高台处净法的位置时,把她留下了,说:“你在此伺候茶水,千万别教佛王殿下伺候不周知道吗?
宫女端着方盘,躬身应道:“是。”
秦误回头,看见净法似乎略微偏头看他,秦误弯腰欠身,给净法倒水,说:“佛王殿下,您唤奴才,奴才就过来了。”
“她是个普通宫女,倘若伺候不周,还请见谅。”秦误斟满水,端到净法手边,净法却闭了眼,半坐参禅,手里佛珠扣动,不以为意。
秦误垂眼放下杯子,眼神看了一眼宫女,宫女微竹立刻躬身上前,替代他的位置,说:“奴婢来伺候殿下。”
秦误满意,起身离开,去台下布置酒水。
不过他布置自然是不可能布置的,不过是接着倒水的功夫对下施压,夜宴场上他不害人,但也不会让他们如此舒服,张玉早已料到他会敲打,滴水未沾,迎面只说场面话,对秦误严防死守,已然下定决心要和秦误作对。
秦误轻轻放过了他,没多做纠缠,但是又觉得遭人背刺着实恼怒,吩咐人往张玉的饭菜里下毒,最好张玉一口不吃,一口不喝,他要看看他的决心有多少。
他到周家席面上,和周证应付几句,旁边周流川一直对他挤眉弄眼,示意秦误过去,秦误不明所以,走到临近处。
“哎。”周流川手里端着一杯酒,拍了拍秦误的肩头,指着坐在高台侧下,素餐清茶,举止严正的神佛殿下,笃定说:“他心悦你。”
“哦?”秦误端着酒杯,略微弯腰给周流川倒酒水,眼垂下,一半信一半不信,问:“他怎么心悦我的?你怎么看出来的?”
周流川接过酒水,笑嘻嘻说:“那和尚拨着佛珠闭眼睛,我刚刚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了你一眼才闭上的眼睛,明明就是想看你又不敢看你。”
“刚入花楼的二愣子都是这么看姑娘的。”
“我觉得他想日你,把你日死。”
“哈。”秦误嗤笑:“敢造圣子佛王的谣,你脑袋怕是不想要了。”
“是实话啊。”周流川揣测:“你说,是不是因为他现在还是只旱鸭子,所以他快发疯了?觉得你貌若好女,觉得你比宫女还要漂亮,所以想要你。”
“我听说这晚开荤的和尚,跟头狼似的,你小心点啊。”
“周流川,你是想要一起入宫当周公公吗?”秦误冷笑道:“一定把你阉干净。”
“爱信不信。”周流川喝了一口酒,大声赞叹:“这皇宫里的酒果然就是比花酒好喝。”
秦误说:“那和尚应当不喜欢男的。”
他明里暗里用了好几次魅术,净法都岿然不动,秦误不信这世上当真有人定力如佛,飘然无欲,追根揭底,他只觉得一定是净法是个正常男人。
“不一定。”周流川说:“我怎么就觉得,你只要招一招手,他就认了呢?”
“你喝酒喝糊涂了。”
……
宫女微竹被留在。净法席面伺候,端着方盘手脚拘束,净法的茶水凉了,忙叫人换了新茶水过来。
“殿下,奴婢给您添茶。”微竹往前净法眼前更换茶水,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扣着一只青翠玉镯,皓白霜雪,宫女柔美,身段轻盈,躬身弯腰时温顺不已,切切含香,一杯茶水斟满,她双手奉给净法:“殿下,请用茶。”
然而净法没动,他看着茶盏说:“这茶水不干净。”
“?”微竹错愕抬头,看着茶水嗫嚅道:“奴婢没有沾杯的……”
秦误过来,问:“怎么了?”
“秦公公……殿下说,这茶水不干净。”微竹端着茶杯,不知如何是好,看向秦误眼神都怯生生的。
秦误略微诧异,看向茶水。
这茶水里才下了一星半点的蒙汗药掺花药,秦误就算是深谙此道也嗅不出来,然而这和尚长了狗鼻子居然就闻出来了。
秦误笑说:“许是奴才做事不仔细,在茶水里误沾染了东西,奴才们另外沏一壶便是。”
净法却在这时抬眼,看向秦误,说:“你亲自去,就在这里沏。”
“是。”秦误愣了一瞬,随即笑:“微竹你去拿茶具来。”
微竹手脚麻利,摆好茶具后躬身退到一边,秦误沏茶斟水,熟练不已,伺候人的功夫练到极致,他弯着身段,细腰就露得恰好,他一边沏一边说:“刚刚奴才去伺候的时候,听了个趣闻。”
茶叶已熟,秦误扣茶,说:“有个混账东西说您心悦奴才。”
“实在荒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