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寂都听腻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还真没新意。
骂声逆风穿过林寂耳边,在他心中翻不起任何波澜。
都说人言可畏,自己好像早就习惯世人对自己的评判了。
曹老板家离这不远,林寂到时门还是半掩状态。
他没有犹豫,直接破门而入。
进门后见一年逾四十的妇人在院一旁棚中劈柴。
林寂谨慎环顾四周,见地上雪积,无人踩踏过,才问:“这可是开明花集曹老板家?”
见林寂衣服上绣着鹰隼,妇人忙将手中砍刀丢在地上,生怕林寂会因为自己手里拿了把劈柴刀而降罪。
行礼道:“是是是,但…他在铺子里还没回来!”
林寂不欲与她多言,边往里走边道:“察事司办案,还望配合!”
这是个一进小院,进门之后便一览无余,也省得林寂担心老板会逃跑。
“大人找我家老曹干什么?他是不是犯了啥事?”
林寂逐一检查这房子是否有暗室密道,并未答话。
虽然怕林寂,但又觉得自家相公实在是个老实人。妇人担心老曹真犯了事。
惴惴不安地问着林寂:“大人,我家老曹是个好人。他卖了一辈子花,没有做骗人买卖。老主顾都是知道的,大人…”
林寂打断她的话:
“察事司办案无可奉告,若再多嘴就按同党一同羁押。”
听到“羁押”两个字,妇人彻底楞在原地。
寻常人家哪听过这样严重的字眼儿。
她只站在原地小声啜泣,又不敢哭太大声,万一惹得林寂不快可怎么办?
巡视一圈后,林寂并没有发现异常。这似乎真的只是寻常人家。
“近日他可有不同寻常的举动?”林寂盘问道。
妇人两手满是冻疮,无助挫着手:“这…这几天没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抱怨着:“只是最近天寒,老曹担心铺子花房里的花受冻,所以常常半夜去查看。”
这话妇人说着像是为了证明老曹当真只是个寻常生意人。
不过落到林寂耳朵里,那就是另外的意思了。
“我知道了,若想到什么就去察事司找我。”
说完,离开曹家,回了察事司。
妇人盯着林寂的背影松了口气。转头继续劈柴。
边砍边想,这察事司的人都这么好看吗?就是脾气差了点,脸冷得跟霜似的。
不像自家老曹,虽然长得一般吧,但脾气好,对自己也好。
谁要是找了那官爷做男人,还不一定得吃多少苦呢!
回了察事司,林寂派人去调查曹老板可能藏身之所。
左衙里的衙役接到命令后如雪花散落进上京各处。
林寂皱眉坐在案前,看着外面又开始落雪,也不知道池宜溪现在可还安好?
永州比上京暖和些,她自小长在永州,甫一入京便遭遇这些事,身子骨哪能吃得消?
如今居然直接失了行踪。
他有些头疼的按着额头,胃也不安疼痛起来,提醒他此刻的糟糕境地。
桌上只剩下一壶冷掉的茶水,头和胃部抽搐的疼痛让他顾不了那么多。只能尽力抑制颤抖的手,倒了杯茶一饮而下。
冰凉透顶,伴着窗外寒风一起向林寂袭来。
虽是饮鸩止渴,但也能让他得到片刻安宁。
林寂仰头靠在椅背上细品着身体各处的不适感。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敲门声。
林寂恍惚坐直:“进来。”
一人推门而入,不是侍灵。而是王福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