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谢司行轻柔的声音落下,观景舱终于在缓慢的速度中升至最高处,远处的江边在此时忽而升起簇簇烟火,在高空绽开。
那一刹那绽放出来的光亮,照亮舱内御寒怔怔的神情:“……什么?”他刚才在想事情,没有听清。
短暂的烟火消失后,舱内又恢复一片昏暗,御寒清亮的眸中露出几分迷茫,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的谢司行。
依旧是不带任何情/欲和欲/望的表情,却总是能够轻而易举地搅乱别人的心境。
就仿佛一张不带任何墨痕的白纸,勾着人在上面任意施为。
谢司行的眸光微微一暗,极快地闪过些什么,像是无法再克制和隐忍下去,近乎凶狠地贴近。
御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感觉唇上忽然一重,随即便传来柔软温热的触感,带着些力道地压下来。
强势的气息瞬间逼近,让御寒的神智都跟着晃了一晃,忘记作出反应。
外面再度传来烟火肆意绽放的声音,让御寒一时分不清是烟花在半空中绽开的声音更大,还是自己的心跳声更大。
谢司行的指尖起初轻轻抬着他的下巴,后来慢慢地挪移到了后方,大掌扣着他的后脑,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压,更加凶地吻下来。
密闭的空间内,御寒几乎是被迫仰着头,感受着对方的唇瓣用力地碾磨过自己的唇缝,却又克制地控制在一个合适的度。
黑暗中所有的触感都被无限放大,听觉、视觉都只剩下一片空白,唯独唇上的触感清晰明了,厮磨间心脏跳得非常快,几欲冲破桎梏,不受理智的控制。
谢司行吻的很深,呼吸也烫得像是要在他的灵魂上刻下一个深刻的烙印。
御寒完完全全地被谢司行笼罩,直至后背抵上了观景舱的舱壁,他才从最初的惊诧中回过神,也开始不甘示弱地回应。
他回应的方式就是在谢司行的下唇咬了一口,随之而来的是更猛烈的进攻。
而当他正准备继续予以疾风暴雨般的反击,谢司行却已经呼吸粗重地松开了他,连眼眸都是不同以往的深邃和猩红。
分开后,温热的气息在面前勾缠,御寒被他捧着脸,呼吸凌乱,正用那双往日总是神采飞扬的双眸深深地看着他。
宽大的手掌从脑后挪移到脸侧,谢司行指尖温柔地摩挲着掌中这张微红的脸,嗓音低沉:“……怎么这么看着我?”
用这种表情看着他,会让他以为自己刚才有哪里做的不够好,想要再次好好地补偿他。
其实御寒的情况比谢司行好不到哪里去,耳边是自己紊乱加速的心跳声,眼前则是谢司行放大的脸,让他往日清明的神智也跟着有些恍惚。
但他的表情却很严肃,蹙着眉,紧紧地盯着谢司行,直将谢司行看的眼眸渐沉,喉结也上下滚动。
半晌后,御寒道:“确认了!”
“……”谢司行哑声问:“确认什么了?”
御寒眼眸晶亮地看着他,振奋道:“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一定得弄清楚弄明白的事情。
他不相信任何外界的影响,只遵从自己的本心和直觉,这关乎他未来要做的每一个决定,所以他必须得认真地确认。
现在确认了,也就没有什么需要顾忌的了,他可以遵从自己内心的指引,去做一切自己想做的事情。
谢司行挑眉,只感觉他刹那间好像许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他贴心地没有询问,只是笑了笑,稍稍退开一点:“看看。”
谢司行示意御寒低头。
御寒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发觉自己的胸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个小巧精致的东西。
他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什么。
这是当初他和谢司行一起去季家,从季家人手中抢回来的鸢尾花胸针,御寒当时还给了谢司行。
御寒停顿了一会儿,挑眉:“给我的?”
谢司行轻轻应道:“嗯。”
指尖轻轻碰了碰,稍微摆正了胸针的位置,他问:“喜欢吗?”
“这不是你母亲的遗物么?”御寒不介意收到这种礼物,但他记得谢司行应该非常珍惜这个胸针,不然不会忍着厌恶去季家一趟。
如果是他,视若珍宝的东西会一辈子妥善安置。
“嗯,所以才要送给喜欢的人。”殊不知谢司行也正是这么想的。
他的嗓音很轻:“这是我父母结婚的时候,我父亲送给我母亲的礼物。”
鸢尾花象征着永恒爱意和思念。
当付闲说应该送重要又能够代表心意的东西给御寒时,谢司行一下就想到了这个鸢尾花胸针。
再没有什么东西能比它更加合适,也更能代表他自己。
听到那句“喜欢的人”,御寒愣了一下。
片刻后,他僵硬地别开脸,轻飘飘道:“那你算盘打得挺好,用我当初抢回来的东西当成礼物送给我。”
谢司行笑着道:“所以它就应该属于你。”
这是他与御寒并肩作战的战利品,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注定了有这么一天。
送给御寒,也是它最好的归属。
四目相对